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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amp;lt;捡到的幸福amp;gt;

发布于:2024-03-24 作者:admin123 阅读:27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天地间被染成白茫茫的一片。道路上一排排几个人才能合抱得住的大树此刻被源源不断飘下的雪花压弯了腰,像一个历经百年岁月而不堪重荷的老人。离城外不远的郊区是分散的一些稀稀落落的低矮的两层民房,在大雪中,更显得微不足道。在平静的雪夜,唯一一道剌破寂静夜晚的风景线就是,每隔半小时就会有一辆鸣着警笛声的摩托车呼啸而过,那是例行任务巡视安全的警察。

  不知何时,在离几棵光秃秃的树木不远处的一间贴着白色马塞克厕所里,传来了婴儿竭斯底里的哭声,在漫无边际的风雪中显得微弱而渺小。这时,一辆鸣着警迪声的摩托车驰风而过,只一眨眼的功夫,便驶了过去,渐渐淹没在夜色中。黑夜中,尾部的两只车灯如魔鬼的一对眼睛。突然,如魔鬼眼睛的灯光不见了,取代的是一束剌眼的灯光穿透夜色射往厕所雪白的外墙,原来是摩托车掉头回来了。

  摩托车顺着哭声的来源来到了厕所,两名民警停好车,在女厕所的入口处果然发现一名躺在地上的婴儿,嘶哑的哭声正透过一张一合的小嘴送出,小小的脸蛋被冻得通红。走在前面的民警立刻抱起婴儿,解开大衣扭扣将婴儿裹在怀里,摩托车猛地加油门,消失在雪夜中。

  警察局的某间办公室里,断断续续的传出婴儿嘶哑的啼哭声,一名幼小的婴儿躺在一张办公桌上,一件厚厚的大衣包裹着她弱小身体,刚才将婴儿裹在怀里的男警察坐在一张桌上填写着什么,另一男民警作沉思状来回走动,还有一名面容皎好的年轻女民警在办公桌前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杂志,对隔着一桌之远哭得有气无力的婴儿视若无睹。

  “1岁零3个月18天。又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我说现在的父母怎么就那么不负责任啊。” 站着的男民警倚着桌角,望着刚才从从婴儿身上收出来的纸条叹了口气。

  “那可不是,这个弃婴入住孤儿院的申请表呀,我闭着眼睛都能填了。”坐着的男民警抬起一眼,哭笑不得的说。

  “小莉,你看这孩子多可怜,你就发扬你的母爱天性,把她送到孤儿院吧。”站着的男民警说。

  “我不去,又不是我捡来的,为什么又得我去呀。”叫小莉的女民警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

  “这个做人啊,心胸宽广是最重要的。而且你是晚辈,多做点事不但能提升在领导心目中的位置,还能获得菩萨心肠的好口碑,百利而无一害,这么好的事上哪找啊?”

  “嘿,少给我带高帽。你们呀别浪费口水了,这回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上当的。”小莉这回是铁了心了。也难怪她面对哭得肝肠寸断的婴儿会如此的铁石心肠,这一个月下来她就往孤儿院走八次了,对那里熟门熟络得就跟家里一样。每次捡到婴儿,那些平日里英勇无比的热血男儿摇身一变,一下变得像三十年代打仗时的贪生怕死之辈,个个都激流勇退,缩在她身后拿她当挡箭牌,她肚子里的这火窝得啊,就要泛滥成灾了。

  “你也替我们着想着想嘛,我们一个大佬爷儿们的抱着孩子,那多难为情啊。这样吧,以后局里无论选什么,我第一个投你的票,怎么样?”站着的民警抛出诱惑说。

  “警察最重要的一个原则就是要抵制得了诱惑。高同志,你现在犯了一个错误,你正企图以无形的利益贿赂一个铁面无私的女警,用错地方了。”

  “我们说这么多不就希望你再帮个忙吗?”

  “反正你们呀什么都别说,这个月才过了十来天我就去了第八次,我是绝对不会再去的了。”说完,她板起一张脸,一副免谈的表情,拿起口杯到婴儿躺着的桌子边上的饮水机前。

  坐着的男民警填好了表,边整理桌上散乱的文件边说:“算了老哥,谁让咱遇上这等好运?送就送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就对了,你们这种大男人主义的思想就该改改,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把男人女人干的事分得那么清楚。”小莉撇撇嘴不满的说。

  “咦,我怎么发现这孩子一直在哭啊?”高姓民警把注意力移向仍在发出低声缀泣的婴儿。

  “怪不得老觉得耳边有个嗡嗡嗡的东西。”小莉顿时恍然大悟,下意识的揉揉耳朵。

  “对啊,怎么一直哭个不停?”坐着的民警也不安的站了起来,说:“我从抱她回来起就一直哭了,什么原因呢。”

  “那还用说,不是生病就是肚子饿,要么就是尿裤子了呗。”小莉头也不抬的说,朝杯口正往上窜出的腾腾热气哈了一口气,水蒸气立刻像喷泉似的直喷向她脸庞,她马上露出幸福的表情,在寒冷的天气下能有什么比呆在温室下更幸福呢。

  “你怎么知道啊?”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知道,你要是像我这样,说不定连婴儿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哭都了如指掌呢。”小莉颇具抱怨的说,一提起送婴,她肚子里的火就像春风吹又生的草一样。

  “人家都说更年期的女人哆嗦计较。”坐着的民警打趣道:“小莉,你才二十几,怎么更年期所有的症状你都有了?”

  “那还不是让你们给害的,我都快让你们逼得神经衰弱了。”

  “小莉,送去孤儿院你不愿意算了,你有经验,来看看这孩子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

  “她父母大半夜的把她扔到那儿,应该不是饿,尿裤子了吧?找条裤子换上就行了。”

  “笑话,这里哪有婴儿的裤子?”

  “在物料贮藏室的第二排柜子的下面,应有尽有。”

  “小莉,这方面你比较熟悉,那你就……。”

  “免谈!”

  小莉摆着手阻止高民警往下说的话,看她一副坚定不移的表情,高民警知道是没有机会了,长叹一声,走了出去。

  自己的坚持得到胜利,小莉骄傲的昂了昂下巴,但是婴儿嘶哑的哭声还是触动了她心底里的柔软,她情不自禁的朝婴儿望了一眼。这一望,她吓了一跳!准确来说应该是大吃一惊。婴儿太漂亮了!就像捏出来似的完美,红扑扑的脸上挂着如露水般干了又被覆上的泪痕,长长的睫毛被泪水粘湿了,凄楚哀怨的眼神,看上去更加楚楚动人。

  她情不自禁的走到孩子身边,爱怜的擦掉刚才滚落的一串泪珠。婴儿顿了一下,似乎读懂了她眼中的同情,哭声截然而止。但这样的安静持续不到三秒,婴儿忽然以三倍的声量放声大哭,哀凄的哭声揪痛了小莉的心,也许是为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关注而想获得更多的关爱。小莉马上慌了手脚,抱起婴儿,温柔的哄着。突然,她感到一股无形的热气烘着她贴向婴儿的脸颊,她脸色随之一变,赶紧伸手抚住婴儿的额头,大惊失色。

  “天哪!”她失声叫道。

  “怎么回事,怎么越哭越厉害?”坐着的民警也慌了神,丢下正在整理的文件,忙走过来。

  “好烫好烫,她…她好烫,像开水一样。”小莉语无论次的指着怀中的婴儿。

  “我说小莉啊,你不帮忙就算了,干嘛还要把孩子惹哭?你是嫌我们没事干是吧?”高民警责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手里抓着一条裤子,加快脚步走进办公室。

  “哎,你不要错怪好人啦!”小莉心烦意乱的回了一句。

  “这孩子在发高烧。”没穿大衣的民警朝高民警说。

  “发,发高烧?”

  “还愣着干嘛?快点啊。”小莉朝门口走去,边催促道。

  “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是医院。”

  “喔,好好好。”高民警从桌上拿起警帽,忙跟了出去,临走时撂下一句话“大林,我先开车送她,有事打电话来。”

  “行了,快去吧。哎,把这件大衣带上。”他抓起桌面的大衣追了出去。

  夜,静静的在风雪中流逝。

  妇幼医院儿科部的走廊,小莉带着她折腾了一夜而留下的纪念品:两只黑眼圈,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走着。她每走过一间房就抬头看看横在门顶上的方牌,以免走过了头。忽然觉得不对劲,忙回过头看了一眼,见到方牌上面标着“儿科主任办公室”,掉头走了进去。

  她发现自己掉进了剌鼻的药水味和针筒味的旋窝里,不知从哪儿传出的彼起彼伏的婴儿哭声像水母一样缠绕着她,让她显得更加憔悴不堪。她摘掉帽子,一屁股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立刻感到下面传来的一阵冰凉,浑身忍不住打了阵哆嗦。她左盼右顾的,坐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下去了,忽然发现幼儿脑科办公室有一张柔软的沙发,马上义不容辞的走了进去。

  办公室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也许开会了或者太忙了吧,她心想,正在她以为可以趁机小睡一会时,响起了一阵如在深夜里传出清晰的闹钟滴嗒声的脚步声,她下意识的望向门口。是幼儿脑科主任,她一手拿着一本夹得齐整的文件,一手抱着小莉觉得穿着眼熟的衣服的婴儿。仅一秒,小莉就想起她怀中的婴儿是谁了。

  “你好,吴主任。”小莉稍微起身说,看了一眼正转着滴溜的大眼睛的婴儿,干净的脸蛋浮着两朵红晕,让她有咬牙捏她可爱的脸蛋的冲动,不过为避免吴主任以为她有虐待婴儿的倾向,忍住了。

  “啊,小莉啊,你来得正好。”吴主任把孩子交给她,然后将文件铺开在办公桌上,拿起笔在上面写着什么,她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沉稳干练的外表透着慈祥。

  这一举正中小莉的下怀,她像一只饿狼似的虎视眈眈的盯着女婴,一会儿朝她咧牙呲嘴,一会儿舞手弄姿,随手在桌上拿了一个盒子在婴儿眼前晃了晃,孩子立刻朝着她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她忍不住狠狠的吻了一下婴儿粉嫩的脸颊。

  “吴主任,这孩子的病没什么大碍吧?”她一边捏着孩子胖乎乎的脸一边问道。

  “她的高烧已经到了最高度,幸好你送得及时,不然就算救活也会变成白痴。”吴主任抬起头说。

  “啊。”小莉庆幸的说:“真是上天保佑,不然这么漂亮的一个孩子真是可惜了。”

  “是啊,我猜,这个孩子的父母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她遗弃的。”

  “不会吧?就因为这点小病?”小莉心情复杂的将目光投在笑得一脸灿烂的孩子身上,责怪着她狠心的父母。看她天真的笑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处境,而迎接她的又将是怎样的命运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现在的父母没有责任心,不过就可怜了孩子了。”吴主任对这种社会现象虽已见怪不怪,但每每遇到仍有无限感慨。

  小莉将目光转回怀中的女婴,面对她纯真的笑脸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内心忽然一片惆怅,曾经也亲手负责许多被遗弃的婴儿,可是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能牵动她的心,她知道她是被孩子漂亮的外表打动了,她担心孩子没有父母正确的指导的成长过程会误入歧途,可是她又能力有限,现实的情况不允许她领养。

  “对了,孩子还没有一个名。”吴主任正龙飞凤舞的笔如踩了脚刹的车似的“吱咯”的停在了一行标着姓名的空格上,说:“现在的弃婴太多了,不能个个都叫“小妹”啊,要不咱帮她起个名吧。”

  “也好,既然我没有能力为她做什么,总可以为她起个名。”小莉心里有些安慰的说。

  “她父母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吗?”

  “没有,只有她的出生日期。”

  “说真的,这个起名的事,我还真的不在行。”吴主任有些为难的笑了笑。

  小莉陷入了思考中,不一会眼前忽然一亮,脱口而出道:“我想到了,要不叫林思琪?”

  “好啊。”

  “哎,不妥。”

  “为什么?”吴主任正要填写的笔尖又猛地刹住,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不适合她,这么温柔的名字与她的处境大相庭径,以后她要成为一个自强自力的人,这个名字不行。”小莉振振有词的说。

  吴主任一脸的哭笑不得,平时想问题就够头痛了,她可不想在这件事上花脑筋,说:“那你慢慢想吧,想好了我再填。”

  小莉又想了几个,但又被她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否认了。又花了一会儿时间,她忽然面露喜色,说:“想到了,叫周祈。对,就这个。”她一脸坚决的样子。

  “你确定?”吴主任怀疑的说。

  “确定!”

  “好,真是一个好名字。”吴主任的笔三两下唰唰的就写好了。

  小莉得意洋洋的对着孩子说:“小家伙,你有名字了。祈祷周围的神仙都保佑你的一生,周祈,多好的名字啊。”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个孩子。”

  “这么漂亮的孩子谁不喜欢啊,可惜如今孤儿院是她唯一的归宿。”

  “是啊,一个小生命就要面对那么多阻难。”吴主任怜惜的说。

  替孩子办好退院手续和交了医药费后,小莉抱着孩子坐上警车驶往孤儿院,去完成她最后的任务,也送孩子的最后一程。

  到了孤儿院后,她像以往一样在院长办公室等候,可是此时她多么希望前往通知院长的工作人员的脚步能慢点慢点再慢点啊,延长她与孩子相聚的时间。孩子好像预感这个疼爱她的大姐姐就像无情的母亲一样的抛弃她了,窝在怀里犹如惊弓之鸟,渗透着泪花的眼珠是一触即发的哭泣,在医院时她的活泼好动曾令小莉头痛,现在她的安静却让她不安。

  院长来了。她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修女,面善目慈,让人有种平易近人的亲切感。不过,小莉凭着当警察的敏锐目光却看不出修女院长一成不变的脸上的喜怒哀乐。她和小莉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驾轻熟的为这个即将在孤儿院长大和享受国家慈善款的弃婴安排接养手续。

  不过,小莉发现了一个令她安心的秘密,院长看到她怀中的婴儿时表现出了喜悦,她知道这并非一个普通的表情,能从一个脸上表情长年不变的人看到内心的表现,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院长一定会像自己一样疼爱这个女婴的,但愿这份爱能补缺孩子需要的与生俱来的母爱。

  把孩子交给院长的一刹那,孩子哇哇大哭起来,泪眼朦胧的紧紧望着小莉,企盼着回到她怀里,胡乱挥舞的四肢令院长有些措手不及,旁边的女下属上前想接过,不过却被她谢绝了。她慈爱的哄着孩子,眼神慈祥的像一个母亲。姜还是老的辣,孩子在她怀里很快就安静下来。

  小莉看到这个情景,即使心有万分不舍,也放心了。

  和院长道了别,带着眷恋和不舍走向来时的光滑的花砖路,怅然若失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院外的警车里。

  时间一晃,春去秋来,二十年过去了。

  秋天的夜空夜色来的早,傍晚时分却已披上夜幕的衣裳。

  午夜时分,正是人们酣睡的时候,但这个时候却是夜生活的黄金时间,在市区一家龙蛇混杂的三教九流的歌厅,此时才刚刚拉开序幕,音乐嘻闹声像打雷似的轰轰的炸开了锅。

  在舞厅的一个边角落的茶几上,聚着五六个穿着像流氓一样的女孩,嘴里叼着烟,几个脑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像是在讨论分工合作的事。然后一个像领头一样的女孩站了起来拍了一下掌,女孩们一下子四散开来,像寻找目标似的在人群中穿梭。

  这个领头的女孩就是二十年前在雪地里被巡逻的警察救走的女婴---周祈,二十年前,她只有豆丁那么大,如今,她已出落成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般美丽的女孩,坚毅倔强的眼神替代了那对茫然无助的眼睛。

  她在孤儿院度过了十二年光阴,便带着她学到的只有小学知识毅然的离开了孤儿院,把院长的苦口婆心和挽留抛在身后。虽然院长对她视如已出,不过她是一个贪心的人,自她懂事起就知道自己与院子外的孩子不同,只有她才知道任何爱都替代不了一个完整家庭给予的关爱。

  因为一直在外界的异样眼光与嘲笑中成长,孤儿的身份使她受尽了折磨和孤独,使她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心理和精神受到了严重撞击,也造成了她极度自卑又高傲的矛盾性格,变成心地冷漠,吊儿郎当,轻浮堕落,以及游戏人间的生活态度。

  也是那时起,她对将她带到这个世上却弃她不顾的父母的怨恨越积越深。这种怨恨抹杀了她的童真和善良,更导致她内心的极度自卑,为了掩饰这种脆弱,她把自己掩饰得高傲冰冷,因为只有虚伪的包装才令她感到拥有一点点的尊严,因而也在堕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第一次带进看守所她记不清是十五岁还是十六岁了,也记不清是因为犯了什么事进去,更不记得她总共进了多少次看守所,她只知道在堕落的污泥道路上无法回头了。

  舞厅内,扭动的人群像被煮沸的开水似的沸腾着,她们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下挤入散发着低劣香水和汗水夹杂的味道疯狂扭动着身躯的青年男女们之间艰难的穿行着,一边掏出腰包里的摇头丸和玩得疯狂的人们换成钞票。

  没多久,她们看药卖的差不多了,又回到刚才的茶几边聚集,与她刚才一起的几个女孩正美滋滋的数钱时,忽然冒出七八个凶神恶煞、一身酒气的女人将她们团团围住。她先是一惊,不过见多大场面的她很快就镇定下来,问她们是什么意思,同时一只手也悄悄的摸到了藏在臀部的刀。

  一个浓妆艳抹的像头儿的女人凶狠的说:看你们是不要命了,捞钱居然捞到我们这来了。这里可不是你们势力管辖范围的歌舞厅,怪不得觉得最近少了这么多收入,原来是你们搞的鬼,不想横着出去就把所有的钱交出来。

  周祈还没等她说完就猛地抡起身旁的椅子劈了过去,随同来的几个小姐妹见状也立即操家伙,拨刀的拨刀,摔酒瓶的摔,提木棒的提。顿时,两伙人像拧麻花似的打成一团。舞厅本来就显得狭窄,这一闹事,刚才还沉醉在激情中的人都吓得心惊胆战、又叫又逃。

  不知道是谁报的警,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警迪声。很快,十来个高大的男人从惊慌逃走的人群缝里挤上来,参齐不一的声音喝斥:“都不许动,警察!”

  “妈的,谁报的警!”一个进入视死如归状态的愤怒的女人骂道。

  警察的那句话就像一句恐怖的魔咒似的,刚才还在拼了命、互相撕打的女人突作鸟兽散,四处逃窜。四周一片混乱,周祈的两只手顿时力大无穷,像划船似的使劲拨开人群,拼命的往外逃,凭着多年的经验,今晚肯定跑不掉了,她扯掉带在身上装着摇头丸的胶袋,颗粒状的药丸立刻四散洒在地上。在她使尽九牛二虎之力正要逃出舞厅后门时,她的胳膊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如铁钳般的手紧紧揪住,她失望的翻了个白眼,想不到她如此机智还是被火眼金睛的警察发现了,她叹了口气,停止挣扎,这回是跑不掉了,不过她还是不忘做最后的努力。

  “干嘛,你抓着我干嘛,是不是看我漂亮,耍流氓啊你?”

  “警察!”穿着警服的男子冷冷的说道,并晃了晃手上的证件。

  “大哥,有没有搞错啊,像我这么一个清纯少女像闹事的吗?你抓错人啦。”

  冷面警察低头看了看,皱着眉头的叫道:“喔,原来又是你啊?怪不得我觉得这声音怎么这么熟呢。”他皱头眉头打量一眼,嗤笑道:“哼,还纯情少女呢?看你这模样,就一女魔头。”

  周祈吓了一跳,本来以为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会有百分之一的逃走希望,可碰到他?连这百分之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我怎么就那么倒霉,老是碰上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呢?”她颓废的说。

  “人正不怕影子斜,你不做违法的事,还怕碰上我吗。”

  周祈眼睛一亮,心生一计,连珠带炮的说:“阿Sir,你真是太明查秋毫了,其实我早就改正归邪了,看守所那种地方真不是人去的,我早就去怕了,这次真的不关我事,我是和朋友来娱乐的。”

  “关不关你的事,一切等到了警察局就清楚了,走吧。”冷面警察紧绷着脸严肃的说,毫不留情的反剪她的双手推着往外走。

  “哎哎哎,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呀?再说我栽到你手上我还能逃得了吗我?我走就是了,你别推我呀。”周祈一边叫嚷一边被一股不得不服的强大力量推着往前走。

  深夜,警察局。

  进了警察局,周祈经历了像以往被抓进来时一样繁索而哆嗦的程序,因为那场打架着实耗去了不少体力,又被审了一个多小时,面对冷面警察枯燥呆板的审问,她直犯困,一系列的精神折磨,她已经疲惫不堪了。

  冷面警察正是警界出了名的刚正无私、素有神警之称的刘纪扬,他的名字足可以让那些做了见不得光的事的歹徒闻风丧胆,他高大魁梧的身躯,由于经常在外奔波办案使他黝黑的皮肤看上去像抹了一层油似的光亮,由内至外散发的英姿飒爽的帅气,让人不由的心生好感,只是他面无表情的冷漠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即使有一颗火热的心也会被他的表现瞬间冷冻。

  “这句话你要我说多少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为什么打架?”刘纪扬不厌其烦的追问道。

  “我已经答了几百次了,是她先推我才打起来的。”周祈翻了一个白眼。

  “就这么简单?就因为推你一下就引起群殴,这个理由你不觉得太牵强了吗。”

  “哎,她推我耶,我当然也要推回她了,她又推我我又推回她,就打这样打起来了啊。打架还需要理由吗,我们之间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了。”周祈忽然一副求饶状,道:“阿Sir,我说的真的是实话,你到底要怎样啊,你可不可以看一下监控录相的倒带啊,我回答这个问题都差不多一百遍了。”

  刘纪扬看了一下时间,犀利的眼睛直望向她,问道:“其实我就是想问你,你们是不是在卖药?”

  “药?什么药啊?”

  “少装蒜。”刘纪扬从抽屉里拿出一颗药丸,说:“摇头丸,你们是不是为了这个东西才打架起来的?”

  周祈忍不住哈哈笑,道:“嘿,这可是你一厢情愿喔,我郑重的回答你,那种犯法的事我才不会做呢。”

  “那为什么在你们打架的地方洒了一大片的摇头丸,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周祈知道他会这么问,肯定是其他被抓的人也一口否认了,并且他们也没有拿到证据,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没做,他们也拿她没辙。

  “就因为地上有摇头丸,所以你就怀疑我在卖药啊,迪厅有好几百人,你怎么偏偏怀疑我。”

  “因为当时你们在打架,我怀疑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引发你们的冲突的。”

  “知不知道刚才你那句话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应该把“怀疑”改为“确定”,做为一名警察你不是不知道没有证据的事情一切都是苍白的,我还可以反告你一个诽谤罪。至于在我打架的地方有摇头丸,我也很想知道是谁在陷害我,不过幸好没有证据直接证明我和那些药丸有关,不然我可冤死了。”

  “好,这次算你幸运,不过最好不要有下次了,否则等待你的只有坐牢。”

  由于她死咬着删去卖摇头丸的那一节,刘纪扬也没证据因为什么引发争斗,只好归为一般的集体斗殴,但也罚了她一个扰乱治安罪,最后她得为这场打斗付出的代价是:在看守所呆上几个小时。对这个判决,周祈是在预料之内的!只要不要逼着她问话,关多少个小时都无所谓,她实在太累了,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周祈昏昏欲睡的跟着刘纪扬走出审讯室,当看到从对面走出的一位严肃而又威风凛凛的中年男人时,精神随之一震,她认得出这是经常在电视机前被记者团团包围采访的局长大人。

  “嗨,局长叔叔,这么晚才走啊?真是辛苦了.”周祈跳起来边扬了扬手,以引起注意。

   局长顿了一下,一副思索的表情,皱着眉头说:“又看见你,这次又是犯了什么事呀?”

  “没有呀,是你的下属看我长得漂亮,故意叫我进来和他聊天的。”周祈朝身后的冷面警察打了个眼色,诡异的笑了笑。

  她的说法立刻招来冷面警察的白眼,局长听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本性不坏,别再伤父母的心了。”然后和身后几位警员走了。

  刘纪扬立刻说:“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哈哈,你不会才知道吧。”

  刘纪扬在转身的一刹那,突然觉得在这个屡进警察局的女孩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奇怪,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念头。

  告别了冷面警察,周祈在一名接替任务的女警的带领下,走进一间光线昏暗、潮湿气味很重的小房间,房间唯一与空气流通的是门上的小铁窗,可惜只可以看到门外上下左右三米距离外,什么也看不到。身后随即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和铁链的声音,她也在下一秒转身对门外的女警说:“警察姐姐,谢谢你的带路,慢慢走喔。”

  女警没有说话也没有停止锁链的动作,面无表情的瞟了她一眼。

  “拜拜,下次见。”周祈朝转身要走的女警说。

  女警这个时候说话了:“小姑娘,人生只有一回,要在阳光下度过还是黑暗中度过,选择权就在你手上。这里不是什么光彩的地方,你老来这儿,你就不觉得有一丁点的难为情。”

  “啊?原来你认得我呀?”周祈显得很开心。

  “好好面壁思过吧,我可不希望下次再见到你。”女警冷冷的说,然后走了。

  “拜拜,慢走呀。”周祈追着她的背影叫道。

  被那个冷面男警审了半天现在真觉得有点累了,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后靠坐在门边的一张单人床上。连她也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进警察局了,只记得拘留最长的时间是三个月,最短的是三天,每次都是不同面孔的女警带路,不过每次却是那个冷面男警审她。不知道他烦不烦,反正她就是烦了,怎么不换个帅气点的、热情点的、幽默点的警察来审她呢,后来她确定,肯定是这个警察局没有帅哥。进来的次数多了,也学到了一个自得其乐的方法,她喜欢上了这个游戏,每次关在一个地方,她就会用叉在头发上的发叉找一个隐密的地方做一个记号,以便下次进来好确认是否关在同一个房间,如果碰巧关在同一个房间她又会在原来的地方再刻上一个记号,看会不会第三次进来同一房间,如此循环。不过,令她遗憾的是进来这么久还没遇到过进过相同房间的经历。

  所以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记号,当她环视四周时,发现一个倦缩在另一张床上的一名神情憔悴、气色颓废、脸上挂彩的男子,她立即被他所散发出来的帅气和魅力吸引住了,惊叹的想:这才是真正的帅哥!还是那位警察姐姐够意思,知道年轻人的喜好,把她和一个英俊男人关在一起,她决定把寻找记号的游戏先搁着。

  “嗨,帅哥,你真酷啊。”

  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懒洋洋的垂下去,没有说话。

  “喂,你这个人有没有礼貌,我在和你说话耶。”周祈扯着嗓子叫道。

  “你知不知道我是为什么进来的?”男子冷冷的说。

  “你怎么进来我没兴趣知道。不过,来到这种地方的人都和我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周祈自我嘲讽的说,弓起一只脚坐着,。

  男子干笑几声,道:“你不怕吗?我是个杀人犯。”

  周祈爆出一串怪笑,道:“你少吓唬我,关在这里的都是拘留24小时以内的,也就是说都是犯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帮警察没事找事,又想给我们一点教训才想出这招。不过,你要真是杀人犯我也不怕,我还有什么没见过的呀。”

  男子带着一丝惊讶,道:“你怎么这么清楚?”

  “呵,这都快成我家了,你说我清不清楚。”

  “你经常进来?”男子惊讶的瞪大眼,无法想像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儿的内在与外在的鲜明对比,更惊讶于她的快言快语。

  “废话,这种鬼地方谁想进来?是他们硬逼着我来的,我也是没办法呀。”周祈带着欣赏的目光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指,蛮不在乎的说。

  “那也是,我也不想进来。不过不犯事人家也不会逼着我进来呀。”

  “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的就是世上没有警察,这样就可以自由自在了。没人管,爱干嘛就干嘛,多爽。”她仰着脸,向往的说。

  男子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说:“你经常犯事呀?”

  周祈想了想,说:“我第一次进警察局好像才十二岁,被拘留了三天。”说完,开心的笑起来,像想起什么开心的事。

  “十二岁?”男子无法置信的说。

  周祈斜睨他一眼,道:“怎么,难道你还比我还早啊?”

  “当然不是,我这是第一次,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男子有些骄傲的仰了仰脸。

  “有第一次就会有下次,真希望下次还和你关在一起,这样我就没那么闷了。”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为什么进来呀?”

  “打架。”见她蹲在墙角作挖宝的状,道:“你在干嘛?”

  “没有记号。”周祈喃喃着说,边从头发拿下一只发叉,专心的在墙角下刻着。

  “你找什么?”

  “我在做记号,看看下次会不会关在同一个房间。”说完也刻完了,将发叉插回头上,拍了拍沾到灰粉的手掌。

  男子不可思议仔细打量她一会,看了看她的装束,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本来我以为我是这个世上最为所欲为的人,现在才知道天外有天啊,你居然想有下次。”

  周祈自顾自的说:“对了,你叫什么名呀?”

  “韩浩泽,你呢?”他显然没有察觉到她故意岔开话题。

  “我叫周祈,你今年多大?”

  “26,你呢?”

  “嗯,这个年龄段的男人确实挺意气用事的,怪不得你会因为打架进来呢。”周祈像一个阅历丰富的长者,忽然长叹一声,说:“再过两个月我22了。”

  “发什么感慨呀,我还为多大呢。”韩浩泽不以为然的说。两腿向前伸直,双手抱着脑袋靠在墙上。

  “你有没有女朋友?”

  韩浩泽立刻警惕的看着她,说:“问这个干嘛?”

  “哟,瞧你那紧张样,我对你这种被父母宠坏的恶霸少爷不感兴趣.”周祈咂吧着嘴说.

  “不了解就不要下断论,人家都说我是一个彬彬有礼又像一匹狂野的悍马,喜欢我的女孩数不清,不过我喜欢的女孩估计还没出生吧,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嗬哟,看你那自我陶醉的样子,受不了。”

  “那你呢,有没有男朋友啊。”

  “我?和你比起来差一点,不过大概形容呢,估计排到首都都不止。”

  “哈哈,吹牛吧你,就你,有那个魅力?”韩浩泽斜着眼睛道。

  “信不信由你。”周祈似笑非笑。

  韩浩泽正要闭目养神忽然一阵剌鼻的味道钻入鼻子,睁眼一看,吃了一惊。

  “你还有烟?”

  只见她的手伸进逢松的头发里摸了摸,伸出来时手上多了两支烟,一支扔给他,一支叼在嘴里。然后从鞋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火机,“卡嚓”一声,窜出一串火苗,她叼着的烟凑近火苗,吸了一口气,烟尾立刻亮起一个红点,像蒸气一样的烟弯弯曲曲的浮在空气中,她的动作熟练得像吃饭一样。

  “你在头发里藏烟?”

  “这就是爆炸头的好处。” 周祈故弄玄虚的说,缓缓吐了一口烟,见他还没有吸烟,道:“你发什么呆,不吸别扔了,还给我,这种东西在这种地方是稀世珍宝。”

  韩浩泽看着手中的烟,狐疑的说:“这烟里头没有其他东西吧?”

  周祈又是一阵大笑,道:“我这个人虽然坏,不过毒品这东西我是不会碰的。倒不是怕死,只是犯瘾的那个样子太丑了,我不喜欢。”

  听她这么说,韩浩泽将烟嘴在衣角擦了又擦,才将烟含在嘴里。

  “你为什么打架?”周祈觉得他看起来虽然很酷,却不像不务正业的人。

  “不为什么,心情不爽啊。”韩浩泽耸耸肩。

  “你真够酷的,心情不爽就打架。”

  “其实想想挺不值,为这点进警察局。”

  “我倒是很感谢那个挨你揍的人,要不是他,我就认识不了你,这十多个小时有你陪着我就好度过了。”周祈笑嘻嘻的说。

  “那你是因为什么怎么进来呢?”韩浩泽也感到好奇。

  “和你一样,打架咯。不过,原因不同。”周祈带着几分得意的语调,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弹了弹夹在手指间长长一截的烟灰。

  “什么原因?”

  她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忽然哈哈大笑,边道:“那个女的说我勾引她老公,真是岂有此理,也不看看她老公那副猪八戒的模样,居然这样侮辱我的姿色,我就打她咯。”像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夸张的边说边比划。

  “谁先动手的?”

  “像我这种人像是被人欺负的吗?当然是我啦,就这样,出其不意的抓了张椅子打了过去。”

  “她进医院了吗?”

  “没有,幸好她躲过了,不然万一那一椅子打下去她一命呜呼,我麻烦就大了。”

  “那为什么他们还要抓你?”

  “在舞厅打的,那些警察说我们扰乱社会治安。我真不明白,我们女人打架跟扰乱治安扯上哪门子关系了?”

  “就你们俩打吗?”

  “当然不是,……。”周祈像讲故事似的,一脸的眉飞色舞。

  韩浩祈有两个疼爱他的亿万富翁的父母,严父慈母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可谓是拿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富裕的家境使他造就了狂妄自大,霸道冲动的性格,喜欢的东西就会千方百计夺到手,当然他也不会让自己受一丁点委屈,这也是今晚有生以来第一次进看守所的原因。

一、女人是什么东西——在线连载 不断刷新

  前一阵子看见南海风沙的文章,觉得他对女人的评价过于偏激,于是我写了长篇小说用来驳倒他

  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肉恻?玩偶?性工具?

  希望大家看完后踊跃评论

  我知道

  我知道,她在天堂为我哭泣,

  轻盈的泪水,重重地抽打着我的灵魂。

  我知道,那是因为上帝欺骗了她:

  善良的女人,你哭吧!你的眼泪,

  必定会浇灭深处于地狱之中,

  缠绕在你男人身上的大火!

  我知道,当她的眼泪干竭的那一刻,

  必定是她心碎之时。

  因为我知道,这只是上帝为了惩罚我们,

  开的一个小小玩笑。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她在天堂为我哭泣!

   ——————摘自《王四日记》

  1999春

   王四始终不能忘记他与音初次见面的那个下午。那是在1999年春的时候,王四应深圳某个文友之邀,南下与他讨论文学及创作。本来王四是不想去的,但在武汉呆得太久了,觉得很闷,也就欣然答应了。在文友那聊了2天无聊的文学后,王四呆不下去了,便说家里有急事,要赶回去。匆忙告别文友后,王四并没有登上火车,他在深圳书城转了转,找到了好几本不错的书,但他没有决定买下来,那里的书不比武汉,它是不打折的。而且王四向来支持盗版行业。他犹豫了一会儿,见身边的人都拿着一两本或抱着一两摞书去付款,觉得自己要是两手空空地出去会很掉面子,只好忍痛拿起了挑好的书。

   要知道改革开放以来国家把钱全部拨给了深圳,早已将破烂的深圳砸成了大都市。当然,比武汉气派多了。王四在街头逛了一圈就迷路了。在他郁闷至及之时,忽见前方有一小湖,湖周绿树相绕,湖边还有一小亭,风景似乎还不错。王四的心情一下子开朗起来。他踏上黑白香间的鹅卵石小路,走到小亭前,见亭子里有一群用英语交谈的人们,其中不乏外国友人。王四对自己的英语很满意,也没想再去练练,径直走到了小亭的2楼。2楼清净了许多,只有一对情侣在练习交谊舞。王四找了张干净的石椅,惬意的靠坐着然后随意的挑了一本书看了起来。没等他看几行,一丝睡意从体内冒出,他觉得不能辜负了那温暖的阳光,于是卧倒在石椅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四醒了过来,他并没有急着睁开眼睛,他还要好好地回味一下刚才那难得的美觉呢!就在他正回味地时候,他听到了音的声音。认识音的人没有哪个不说她的声音动听。怎么形容她的声音呢?温柔淡雅?清脆如铃?不不不。。。这些都是那些无聊的文人用的词,太俗气了!这样说吧,听她的声音时,就象有一条清澈的山间溪水从你指见流过的感觉。这声音一下子就迷住了王四,王四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并不是不想,而是怕睁开后会看到一个丑女。他仔细地偷听音和一个男人的对话,发现音并不认识那个男人,他们聊了一会后,王四就听到那男人说:“SEE YOU NEXT TIME!”音说了句“BEY”后,亭子上就安静下来了。王四怕音会离开,也顾不得丑女美女了,赶紧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不禁一楞,然后骂自己混蛋。就在王四懊恼地拿起书正欲下楼去看看时,音被王四眼角的余光给发现了。原来音趴在王四身后的那条护栏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在向沉思中陷入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了,王四心如小鹿乱撞,因为音的相貌确实没让他失望。音的身高大概比王四矮那么一点,穿着一套白色的休 闲装,扎着2条小辫子,眼睛很大,睫毛很长,不过当时王四认为那睫毛是假的,后来他与音一确定恋爱关系,就急忙证实自己的想法,结果他错了,睫毛是真的!再说说音小巧的鼻子吧!如果单独只看鼻子,音的鼻子稍稍有点踏,一定不好看。但若是和嘴巴 搭配在一起再加上她那个线条优美的下巴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用“完美''这一 词来形容音的面貌了。

   夕阳的余辉似乎给音镀上了一层金,金色的发丝也随着微弱的春风轻轻摆动。音也发现了有人盯着自己,她扭头一看,见是 刚才在石椅上用谱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一书盖着脸睡觉的人。她见王四还在盯着她,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朝王四“HI”了 一声。王四又一愣,然后也“HI”了一下。这算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问候了。

   音的言行举止落落大方,竟然伸出冰冷的手来给王四握了一下,王四受宠若惊,赶紧轻轻地握了一下。然后他们就以谱鲁斯特的 《追忆似水年华》为话题聊了起来。音从小酷爱读小说,尤其是外国的。与其文学方面的知识比起来,王四不禁汗颜。

   王四和音当时聊了些什么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他清楚的记得他们很晚才分开,他还请音吃饭,可音谢绝了。不过音告诉他她每个周末都会来这个英语角练习口语,还告诉他她在一家英语培训机构当老师。

   那天夜晚,王四久久不能入睡,他虽然不相信一见钟情,可他确信,他喜欢上了音。但是王四这个人是很滥情的,他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他可以在半分钟之内喜欢上一个女人,可他又觉得他喜欢音的那种喜欢和半分钟之内喜欢上一个女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至于到底哪儿不一样,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所以那天夜晚,他失眠了。第2天早上王四又交了几张100给旅馆老板,他已经决定 还在深圳呆一阵子了。

   如果你对王四的朋友们说王四是为等待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小姑娘而在深圳那个高消费城市呆一个多礼拜,那么他们准不相信 。众所周知,王四是个极其小气的人,传闻他和她的情人们做爱时,连买安全套的钱都要她们付!所以他们决不相信王四会舍得下血本泡妞!就连音也不相信。她老是问王四:“你在深圳呆了一个多星期真是为了等我?”而当事人王四总是贼笑不语,有时候也会说:“只要你记住我的好就够了,要是哪天我犯了错误,你可别光揪我的小辫子。”

   一个人摔倒了,他坐在地上问自己:“怎么样才能不摔交?”当然,这是个连3岁小朋友都能回答的简单问题:只要你坐在地上不动就够了!我们知道,这个摔倒的人提错了问题。如果他要是问自己他该如何走得更好的话,我想他以后会摔得更少。

   当王四熬过了漫长的6天,又一次来到了小湖边的亭子中。这次亭子里的人不以往的更多了,他紧张地搜索着音的身影,可是音没有来。他大失所望,怅然地坐在石椅上,

  盯着亭子的入口出,他想音因该会来的。夜色渐浓,湖水中柳树的倒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阑珊的灯火。望着湖水,王四知道自己在这些天中精心设计好的对话成了泡影,他抬起脚步,走出了亭子。

   人们都说无巧不成书,其实,生活不也是无数个巧合构成的?王四失去音后,一直埋怨自己要是没去深圳,没去书城,没去湖边散步,也就不会被失去爱人的痛苦给缠绕了。人类并没有预知未来的本领,所以有很多道理是在事情发生后才明白的,有很多东西是等到失去后才知道她的宝贵的。他确实去了深圳啊,而且在那个失落的半晚还碰到了音。

   他走出亭子,在公交站牌下等车,这时音就从他身边走过。这次音是穿着丝制短裙和一件白色的无袖体恤登场的。她当时没看到王四,王四也没看到她。只是音身上的一股清香惊醒了正望着站牌发呆的王四。王四扭头一看,那身影好熟悉!对,是音的!他正要急忙冲上去,但又觉得很唐突。所以他加快速度,跑到音前面的一个路口,然后深吸一口气,装做路过走到了音的面前。

   “是你啊!”

   音差点撞上了王四,她抬头望着王四,想了半天才想起眼前这陌生男子是谁。

   “不记得我了?上个周末我们还在英语角谈论《追忆似水年华》了。”王四有点尴尬,有点失望。

   音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哦!知道了,不好意思啊!最近忙得很,你看,我今天都没空去英语角呢!”

   王四见音并没有忘记自己,高兴极了,问:“你最近忙些什么啊?”

   “最近来补习英语的人太多了,今天下午连续上了3堂课,都累死了。对了,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啊~~我啊?我。。。。我也很忙啊!整天赶稿子。”王四当然不能告诉音自己每天在赶日子吧!

   “哦?”音有点感兴趣,“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拜读一下你的大作!”

   “你吃了吗?”音问。

   “没有呢!”王四回答。

   “今天我请你吧!”音笑着说。

   “怎么了?有什么喜事?”

   “不告诉你!”音浅浅一笑。

   音的大方让王四感到很惊奇,同时他铁了心,要把音追到手。他们在饭桌上聊了很久,王四又得到了音的一些详细资料后,问她:“明天我可以去你们的公开课上听听吗?”

   音说当然可以。他们又聊了些东西后,音看看手表,说不早了她该回家了,王四要送她,音坚持不让,最后,王四站在街道上望着音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一种甜蜜的感觉油然而生。

   音还没来的时候,讲公开课的教室已经爆满了。王四走进教室,找了个好点的座位坐下,这时他看见了张三。张三当时是音的同事,他负责监听音讲课。此时张三正滔滔不绝地评论曹操。王四细细一听,见张三简直是胡说八道,于是王四也加如了论战中。这样,张三第一次见到王四就觉得不爽。王四一一反驳张三的话,让张三很不好下台,张三只好弃曹操不评,改而攻击诸葛亮,他说诸葛亮不是好人,要不是他曹操早就统一了中国,还说诸葛亮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从而拖慢了历史的进程!其实这些话并非出自张口,只是张三不知道在哪张小报的一处小角落找到到了这些关与诸葛亮的评论,他觉得观点很先进,很不错,和他以往听到的很不一样,所以他就借来用用。王四听了心里“嘿嘿”直笑,但这次他并没有反驳张三,因为他想放屁了。他说不好意思啊我去一下卫生间就来。张三正要松了口气时,王四不争气,没能憋住那个屁。起身离开的时候那个屁带着响亮的笑声从肛门处直射向张三。张三立刻停止了眉飞色舞的演讲,脸“刷”一下的变得惨白。此后,王四成了张三的头号仇敌!

   王四上完厕所,回到座位上,张三立刻不讲了,他说:“我一直不了解关羽,你来讲讲他?”

   王四笑着答应了。张三并未听王四讲些什么,他只是在想怎么样才能让王四出丑。想来想去也不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只好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法子了。可是他在体内收集了半天也不能找到一丝臭气,没办法只能靠人工制造了。他深吸一口气,希望能将这气转化成屁。没想到他真的办到了,他觉得有一丝屁在游走于肛门之内。张三狂喜,脸笑得和弥勒佛一般。王四见张三不出声地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哪体会到人家张三的乐趣啊~!

   也不知道吸了多少口气后,张三感到时机成熟了,他深吸了最后一口气,然后气沉丹田,微微提臀,正要释放这个庞然大物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声音:“你们都在这儿啊!”音来了!音朝王四招招手,见张三身边有个空位子,便笑吟吟的坐了下去。

   张三暗叫不好,因为音是他暗恋的女孩,他怎么能当着她的面放这么大的一个屁呢?他紧锁肛门,企图封印住屁,可是那个屁太过于强大了,张三有些力所不及。他猛地一咬牙,打算找一僻静的角落独自享受,刚一站起身,那个屁就冲破了封印。一个悠扬细长的屁打断了王四的话。众人先是一楞,然后象是避瘟神似的远离张三。音轻轻皱了下眉头,但并没有随众人抛弃张三,她坐着不动,笑着说:“屁是肚中气,哪有不放之理?”此时的张三无助得象个小孩。我知道

  我知道,她在天堂为我哭泣,

  轻盈的泪水,重重地抽打着我的灵魂。

  我知道,那是因为上帝欺骗了她:

  善良的女人,你哭吧!你的眼泪,

  必定会浇灭深处于地狱之中,

  缠绕在你男人身上的大火!

  我知道,当她的眼泪干竭的那一刻,

  必定是她心碎之时。

  因为我知道,这只是上帝为了惩罚我们,

  开的一个小小玩笑。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她在天堂为我哭泣!

   ——————摘自《王四日记》

  1999春

   王四始终不能忘记他与音初次见面的那个下午。那是在1999年春的时候,王四应深圳某个文友之邀,南下与他讨论文学及创作。本来王四是不想去的,但在武汉呆得太久了,觉得很闷,也就欣然答应了。在文友那聊了2天无聊的文学后,王四呆不下去了,便说家里有急事,要赶回去。匆忙告别文友后,王四并没有登上火车,他在深圳书城转了转,找到了好几本不错的书,但他没有决定买下来,那里的书不比武汉,它是不打折的。而且王四向来支持盗版行业。他犹豫了一会儿,见身边的人都拿着一两本或抱着一两摞书去付款,觉得自己要是两手空空地出去会很掉面子,只好忍痛拿起了挑好的书。

   要知道改革开放以来国家把钱全部拨给了深圳,早已将破烂的深圳砸成了大都市。当然,比武汉气派多了。王四在街头逛了一圈就迷路了。在他郁闷至及之时,忽见前方有一小湖,湖周绿树相绕,湖边还有一小亭,风景似乎还不错。王四的心情一下子开朗起来。他踏上黑白香间的鹅卵石小路,走到小亭前,见亭子里有一群用英语交谈的人们,其中不乏外国友人。王四对自己的英语很满意,也没想再去练练,径直走到了小亭的2楼。2楼清净了许多,只有一对情侣在练习交谊舞。王四找了张干净的石椅,惬意的靠坐着然后随意的挑了一本书看了起来。没等他看几行,一丝睡意从体内冒出,他觉得不能辜负了那温暖的阳光,于是卧倒在石椅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四醒了过来,他并没有急着睁开眼睛,他还要好好地回味一下刚才那难得的美觉呢!就在他正回味地时候,他听到了音的声音。认识音的人没有哪个不说她的声音动听。怎么形容她的声音呢?温柔淡雅?清脆如铃?不不不。。。这些都是那些无聊的文人用的词,太俗气了!这样说吧,听她的声音时,就象有一条清澈的山间溪水从你指见流过的感觉。这声音一下子就迷住了王四,王四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并不是不想,而是怕睁开后会看到一个丑女。他仔细地偷听音和一个男人的对话,发现音并不认识那个男人,他们聊了一会后,王四就听到那男人说:“SEE YOU NEXT TIME!”音说了句“BEY”后,亭子上就安静下来了。王四怕音会离开,也顾不得丑女美女了,赶紧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不禁一楞,然后骂自己混蛋。就在王四懊恼地拿起书正欲下楼去看看时,音被王四眼角的余光给发现了。原来音趴在王四身后的那条护栏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正在向沉思中陷入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了,王四心如小鹿乱撞,因为音的相貌确实没让他失望。音的身高大概比王四矮那么一点,穿着一套白色的休 闲装,扎着2条小辫子,眼睛很大,睫毛很长,不过当时王四认为那睫毛是假的,后来他与音一确定恋爱关系,就急忙证实自己的想法,结果他错了,睫毛是真的!再说说音小巧的鼻子吧!如果单独只看鼻子,音的鼻子稍稍有点踏,一定不好看。但若是和嘴巴 搭配在一起再加上她那个线条优美的下巴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用“完美''这一 词来形容音的面貌了。

   夕阳的余辉似乎给音镀上了一层金,金色的发丝也随着微弱的春风轻轻摆动。音也发现了有人盯着自己,她扭头一看,见是 刚才在石椅上用谱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一书盖着脸睡觉的人。她见王四还在盯着她,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朝王四“HI”了 一声。王四又一愣,然后也“HI”了一下。这算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问候了。

   音的言行举止落落大方,竟然伸出冰冷的手来给王四握了一下,王四受宠若惊,赶紧轻轻地握了一下。然后他们就以谱鲁斯特的 《追忆似水年华》为话题聊了起来。音从小酷爱读小说,尤其是外国的。与其文学方面的知识比起来,王四不禁汗颜。

   王四和音当时聊了些什么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他清楚的记得他们很晚才分开,他还请音吃饭,可音谢绝了。不过音告诉他她每个周末都会来这个英语角练习口语,还告诉他她在一家英语培训机构当老师。

   那天夜晚,王四久久不能入睡,他虽然不相信一见钟情,可他确信,他喜欢上了音。但是王四这个人是很滥情的,他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他可以在半分钟之内喜欢上一个女人,可他又觉得他喜欢音的那种喜欢和半分钟之内喜欢上一个女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至于到底哪儿不一样,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所以那天夜晚,他失眠了。第2天早上王四又交了几张100给旅馆老板,他已经决定 还在深圳呆一阵子了。

   如果你对王四的朋友们说王四是为等待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小姑娘而在深圳那个高消费城市呆一个多礼拜,那么他们准不相信 。众所周知,王四是个极其小气的人,传闻他和她的情人们做爱时,连买安全套的钱都要她们付!所以他们决不相信王四会舍得下血本泡妞!就连音也不相信。她老是问王四:“你在深圳呆了一个多星期真是为了等我?”而当事人王四总是贼笑不语,有时候也会说:“只要你记住我的好就够了,要是哪天我犯了错误,你可别光揪我的小辫子。”

   一个人摔倒了,他坐在地上问自己:“怎么样才能不摔交?”当然,这是个连3岁小朋友都能回答的简单问题:只要你坐在地上不动就够了!我们知道,这个摔倒的人提错了问题。如果他要是问自己他该如何走得更好的话,我想他以后会摔得更少。

   当王四熬过了漫长的6天,又一次来到了小湖边的亭子中。这次亭子里的人不以往的更多了,他紧张地搜索着音的身影,可是音没有来。他大失所望,怅然地坐在石椅上,

  盯着亭子的入口出,他想音因该会来的。夜色渐浓,湖水中柳树的倒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阑珊的灯火。望着湖水,王四知道自己在这些天中精心设计好的对话成了泡影,他抬起脚步,走出了亭子。

   人们都说无巧不成书,其实,生活不也是无数个巧合构成的?王四失去音后,一直埋怨自己要是没去深圳,没去书城,没去湖边散步,也就不会被失去爱人的痛苦给缠绕了。人类并没有预知未来的本领,所以有很多道理是在事情发生后才明白的,有很多东西是等到失去后才知道她的宝贵的。他确实去了深圳啊,而且在那个失落的半晚还碰到了音。

   他走出亭子,在公交站牌下等车,这时音就从他身边走过。这次音是穿着丝制短裙和一件白色的无袖体恤登场的。她当时没看到王四,王四也没看到她。只是音身上的一股清香惊醒了正望着站牌发呆的王四。王四扭头一看,那身影好熟悉!对,是音的!他正要急忙冲上去,但又觉得很唐突。所以他加快速度,跑到音前面的一个路口,然后深吸一口气,装做路过走到了音的面前。

   “是你啊!”

   音差点撞上了王四,她抬头望着王四,想了半天才想起眼前这陌生男子是谁。

   “不记得我了?上个周末我们还在英语角谈论《追忆似水年华》了。”王四有点尴尬,有点失望。

   音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哦!知道了,不好意思啊!最近忙得很,你看,我今天都没空去英语角呢!”

   王四见音并没有忘记自己,高兴极了,问:“你最近忙些什么啊?”

   “最近来补习英语的人太多了,今天下午连续上了3堂课,都累死了。对了,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啊~~我啊?我。。。。我也很忙啊!整天赶稿子。”王四当然不能告诉音自己每天在赶日子吧!

   “哦?”音有点感兴趣,“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拜读一下你的大作!”

   “你吃了吗?”音问。

   “没有呢!”王四回答。

   “今天我请你吧!”音笑着说。

   “怎么了?有什么喜事?”

   “不告诉你!”音浅浅一笑。

   音的大方让王四感到很惊奇,同时他铁了心,要把音追到手。他们在饭桌上聊了很久,王四又得到了音的一些详细资料后,问她:“明天我可以去你们的公开课上听听吗?”

   音说当然可以。他们又聊了些东西后,音看看手表,说不早了她该回家了,王四要送她,音坚持不让,最后,王四站在街道上望着音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一种甜蜜的感觉油然而生。

   音还没来的时候,讲公开课的教室已经爆满了。王四走进教室,找了个好点的座位坐下,这时他看见了张三。张三当时是音的同事,他负责监听音讲课。此时张三正滔滔不绝地评论曹操。王四细细一听,见张三简直是胡说八道,于是王四也加如了论战中。这样,张三第一次见到王四就觉得不爽。王四一一反驳张三的话,让张三很不好下台,张三只好弃曹操不评,改而攻击诸葛亮,他说诸葛亮不是好人,要不是他曹操早就统一了中国,还说诸葛亮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从而拖慢了历史的进程!其实这些话并非出自张口,只是张三不知道在哪张小报的一处小角落找到到了这些关与诸葛亮的评论,他觉得观点很先进,很不错,和他以往听到的很不一样,所以他就借来用用。王四听了心里“嘿嘿”直笑,但这次他并没有反驳张三,因为他想放屁了。他说不好意思啊我去一下卫生间就来。张三正要松了口气时,王四不争气,没能憋住那个屁。起身离开的时候那个屁带着响亮的笑声从肛门处直射向张三。张三立刻停止了眉飞色舞的演讲,脸“刷”一下的变得惨白。此后,王四成了张三的头号仇敌!

   王四上完厕所,回到座位上,张三立刻不讲了,他说:“我一直不了解关羽,你来讲讲他?”

   王四笑着答应了。张三并未听王四讲些什么,他只是在想怎么样才能让王四出丑。想来想去也不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只好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法子了。可是他在体内收集了半天也不能找到一丝臭气,没办法只能靠人工制造了。他深吸一口气,希望能将这气转化成屁。没想到他真的办到了,他觉得有一丝屁在游走于肛门之内。张三狂喜,脸笑得和弥勒佛一般。王四见张三不出声地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哪体会到人家张三的乐趣啊~!

   也不知道吸了多少口气后,张三感到时机成熟了,他深吸了最后一口气,然后气沉丹田,微微提臀,正要释放这个庞然大物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声音:“你们都在这儿啊!”音来了!音朝王四招招手,见张三身边有个空位子,便笑吟吟的坐了下去。

   张三暗叫不好,因为音是他暗恋的女孩,他怎么能当着她的面放这么大的一个屁呢?他紧锁肛门,企图封印住屁,可是那个屁太过于强大了,张三有些力所不及。他猛地一咬牙,打算找一僻静的角落独自享受,刚一站起身,那个屁就冲破了封印。一个悠扬细长的屁打断了王四的话。众人先是一楞,然后象是避瘟神似的远离张三。音轻轻皱了下眉头,但并没有随众人抛弃张三,她坐着不动,笑着说:“屁是肚中气,哪有不放之理?”此时的张三无助得象个小孩。

   音站在讲台上有些紧张,她扫视了台下的人们一眼,见王四朝她微笑,她笑着点点头,觉得轻松了许多。

   王四的脸应该算得上英俊吧,这张脸给他带来的好处是:他从17岁到27之间,所驭之女大概已经超过了35了。女人们老是问他:“你为什么这么花心?”王四则委屈地答:“我就像一匹豪放不羁的野马,是你们征服不了我而已!”这个答案难道只是王四为他的花心所立的碑坊吗?这连王四自己都不知道。

   当时王四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讲台上的音,心想:糟糕!自己可能被个陌生的女子给征服了,完了完 了。。。。。。。

   其实,每个人的生活中并没有一个这样的人,这个人如果在你的世界里消失了,那么你将活不下去。也就是说:王四的世界里没有音他照样活得快活!刚回到武汉,王四还对深圳的音牵肠挂肚,搂着情人的身子,心里却想的是音。可是没过一个礼拜,这种症状就消失了。只是有时候一个人独处的时,偶尔他还会想到深圳有一个很女孩儿,自己却有缘无份。

   1999夏

   已经是夏天了,武汉的夏天特别热。骂了N遍那该死的老天,可天气依旧没有改变,王四心想老天爷的脸皮真厚,居然不怕辱骂。望着门外金灿灿的阳光,他真不想出门,可没办法,弄妞那怪胎居然在这么个酷暑之日发骚了,真够了不起的。他叹了口起,带上墨镜骑着老破驴冲出了房子。一出门汗就如水从水龙头涌出一般,直垮的!他猛蹬角踏板直逼医院,飘逸的黑色长发逆风飞扬,象一冷血杀手一般,引得街头无数美女竞相回头。小门诊到了,王四一个急刹车,跑进去狂喝了几口水,然后买好药,出门,推车,上车,正要飙走时,突然听到一个人叫他:“王四等等!”

   王四单脚支地回头一看,是杂志社里的主编李亭。

   李亭娇笑着说:“死人 好长时间都没看见你的影子了,在忙什么呢?”大家以后凡是看到用这种口吻与王四说话的女性,就只道她们跟他有一腿。

   王四用手遮着太阳,说:“ 没忙什么啊!美女!”

   李亭捶了王四肩膀一下,说:“怎么也不来找我,又联系不上你,你搬哪去了?”

   王四笑着说:“我也想来找你啊 只是最近比较忙,家里出了点事情,我回了一趟成都。你怎么知道我搬了?”

   “ 我去你住的地方找你,房东说你般了,你住哪呢?”

   王四本来不愿意让弄妞住在自己那儿的,可是弄妞一定要。若是普通的女人,王四也许会板着脸把她们送走,可是弄妞把自己的处女之身交给了王四,没办法,现在他当然不能让李亭知道他住哪,不然李亭一定会去找她。王四“嘿嘿”一笑,说:“有什么事情吗?”

   李亭见王四回避自己的问题,笑着用指头点着王四,说:“你是不是。。。。。嘿嘿。。。又泡到哪个美女了?”

   “ 哪有啊!”

   “进去坐会儿?”李亭指着杂志社说。

   “ 不了 ,有急事!”王四扬起手中的退骚药。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喏!这有2封你的信,1个多月前从深圳寄来的。”

   王四接过信,见信封上写的寄信人是林音,他大吃一惊,忙说:“你怎么不早点给我啊?”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辞职的时候也没告诉我你会去哪高就,人家跑到你住的地方去没人,问你的熟人也没人知道你去了哪,亏我还好心给你保存了这么久!”李亭不高兴地叫了起来。

   王四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陪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好了今天晚上请你吃消夜,OK?”

   王四本想就在路边找一角落看看林音写了些什么,可是这路上竟没有一处有荫的地方,他只好飙回了房子。

   王四推开门,见弄妞正在打CS。他叹了口气,说:“发烧了还打CS,你真够牛逼的。”弄妞没理他,他只好倒了些开水,拨一片药递到弄妞嘴边,弄妞还是没理他。王四有些生气了,这时他又正好想起了林音的信,于是放下药片走进了卫生间。

   王四:`

   你最近还好吗?还记得我吧?

   今天刚刚下班,无意中看见你给我留的联系地址,就想起了写信给你。

   最近在深圳这边遇到了些麻烦,不想在这里呆了。以前一直听朋友们说武汉是个很平民化的城市,很适合居住和发展,而且我姐姐也嫁到了武汉,我想过一段日子我可能会去武汉。到时候找你玩啊!

   第一次给你写信,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就此搁笔吧!

   PS:给你些了这么短的信,好玩吧!

   友:

   林音

   王四:

   我写信给你了,没收到吗?能给我留个电话吗?

   友:

   林音

   王四看完2封信,惭愧不已,原来那日在深圳时,王四被编辑部紧急召回,匆忙之下只将自己编辑部的地址留给了音,叫她有空到武汉去玩玩,自己一定好好招待她,可是他一回武汉就和副主编吵了一架,然后主动辞职了,这一个月他已经都快将音忘得差不多了。他想音写第2封信的时候一定很生气,第2封信没有回音后一定很伤心。他不犹得怜香惜玉起来,但又明白都是自己的错,不禁又开始暗骂自己混蛋。

   王四走出卫生间,见药片仍然在桌子上,但他一想到音居然没有当他是个过客,居然写信给他,他就感到欣喜若狂。他一把冲到弄妞身边,抱起她,然后扔到床上,自己赶紧扑上去,挠她的胳肢窝:“你吃不吃你吃不吃。。。。。”每次只要他的情人们生气,王四总是会用这一招。当然,这招对弄妞也管用。弄妞笑得娇喘不已,连连求饶:“不。。。。。别。。。别挠了,我吃我吃!”她推开王四,平下气来,认真的说:“谁叫你昨天把空调开得那么冷,就是你。”

   王四现在需要一个人呆一会儿,仔细想想该怎么向音解释他没回信的事情,可一想到音说她会离开深圳他就感到困难,他是该去深圳找音呢,还是装作没认识过音这个人,对这2封信不理财好呢?弄妞见王四发呆,笑着问:“你在想什么坏注意呢?”

   王四心虚地说:“没。。。。没呢!你现在睡会儿觉吧,感冒可能会好得快一点。”

   弄妞不信睡觉时感冒会好一点,她含着一嘴巴的水,嘀咕:“谁说睡觉时感冒会好点?你骗人!”

   王四无语,弄妞见王四回答不上来,得意的将药片和着水吞下,贼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想打CS,哼!昨天你骗我说你要用电脑写稿子,把人家骗到汉口去,自己确一个人躲着玩!”

   王四狡辩:“谁告诉你的?我昨天是在写稿子!”

   “ 嘿嘿。。。。还狡辩不是?刚刚我在专区里面玩的时候碰到了猪头3,他告诉我说你昨天跟他完了一下午,玩的是仓库那一关,你杀了他87次。“

   王四摇了摇头,暗自问候了猪头3的猪宗18代,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在武汉专区去打CS了,他见弄妞象个小孩似的瞪着眼睛专注地打游戏,只好苦笑一声,倒在床上说;“那明天我可不带你去参加一个聚会了!”弄妞一听,立刻尖叫着直接关掉机箱和显示器,叫道:“我睡觉我睡觉我睡觉就是了。”然后跳到王四身上,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

  王四则惨叫一声:“告诉你很多遍关电脑不能直接将机箱关掉!”

   “谁说的????????”

   夜色渐渐降临了,王四睁开眼睛,抓起枕边的闹钟一看,已经8点了,他悄悄地抬起弄妞那只放在他脖子上的手,到卫生间去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见弄妞还在熟睡,他找了支笔和一张纸,写道:“我出去有点事情,今天晚上可能回得晚一点,你到时候先睡吧!吻你!!!!!”

   街道上到处都是光着膀子的男人和穿着超短裙的女人,王四晃了一圈,觉得现在去约李亭可能会太早了,他坐在石椅上,心想自己是不是该南下深圳一趟呢?一想到音那浅浅的笑和动人的声音王四就激动无比,他凭多年来和众多女人打交道练出来的感觉知道音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怎么说呢?超凡脱俗?太过了!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美人啊美人!勾走我卑贱的灵魂!美人啊美人!让我在情海中沉沦!”

   他又坐了一阵子,觉得闷得慌,于是走进一家公话超市里,正要拨李亭的电话时突然脑海里浮现出弄妞那张贼笑的脸。他“嘿嘿”一笑,拨通了猪头3的电话:“喂~~~~~~是我,王四,今晚哥哥我有点事情,不能回家,你帮我个忙,用我的浩方的帐号去打CS !”猪头3问是不是去泡妞?王四说你少管,猪头3问就这些?王四想了想,说你就装作我的模样去打CS,今天晚上你嫂子可能会上通宵,我骗她说我出来玩,你就装做是我在玩。猪头3说没问题,不过有没有一点好处费?王四骂了句他妈的,说哪天我把我的泡妞哲学教给你包你受用无穷。猪头3乐得合不拢嘴。放下话筒后,王四又有些不放心,他又拨通猪头3的号码,说你那臭水平更我不能比,她又不傻,一看就看出来了,你就说你在汉口,说你机子烂,然后玩几五六盘你就说你不完了,要是她识破了我们的计划,你就说我在李四那儿打麻将去了!

   王四和弄妞同居后,出来泡妞都不方便了,要是他一夜不回,弄妞会好几天不和他说话,有时候甚至更他打架。

   其实弄妞摊上王四这么个难伺候的主儿可能是她前八辈子干的缺德事情太多了。她家住汉口,在武汉XX大学读大3,她很小的时候,她家附近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特多,她从小就跟他们混在一块天天打打杀杀,她爸妈见自己的女儿性趋向有变化,于是赶紧把她的名儿给改了,成了现在的弄妞。不过这个名字并没有消释她天性好杀的嗜好,你到武汉专区去问问里面天字一号女魔头是谁就知道了。她在游戏中的ID叫“宁儿”,这是她妹妹的名字。有一天深夜,在线玩游戏的人已经很少了,她开的房间里面人很少,这时候菜鸟王四来了,王四当警察,和她是一伙的,可是她嫌土匪只有2个人,太少了,杀得不过隐,所以打开了可以自相残杀的那个功能,然后,一次一次的把王四干掉。王四傻了眼,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于是他只好开着麦克风,狂骂弄妞,刚开始的时候弄妞还无所谓,可是后来王四说:“我强奸你老婆!”弄妞笑得不行了,她接了句:“我老婆是男人,你去死吧!”

   王四又傻了眼,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女的,他“嘿嘿”一笑说:“你是女人吗?有女人玩这么血腥的游戏吗?你一定是个变态狂!”弄妞生气了,说:“你个二百五,连这么弱智的游戏你都玩得那么差,你自杀算了,你以后要是来这个专区,我看见你一次就杀你一次!”王四这人也是很倔的,他说我偏要来.从此以后,王四就将自己的ID改为“宁儿有小鸡鸡”。弄妞开始看见了这个名字还很不舒服,别人还老是问他:“宁儿,你的小鸡鸡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后来习惯了,也就算了。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弄妞杀王四的次数越多,她就越想了解王四,她问王四的地址,王四 说在某谋大学附近,她有点不相信,因为王四说的那个大学就是她的学校,她又问XX大学附近有那些建筑,王四一一答对,她想这下巧了,居然有人就在自己的附近。有天她觉得无聊,想到了王四,于是就把王四约了出来,没想带王四是一帅小伙,还是一作家。女人对她们不了解的东西总是将其神话,就如古代人们将风雨雷电神话,现代人们将UFO神话一样,当时作家是一很了不起的名头,弄妞觉得王四真了不起呢,虽然打游戏差了点,但还混了个作家的名头。王四能说会道,花言巧语甜言蜜语又多,再者弄妞当时又纯洁,所以他俩在网吧打了几次CS后她就被王四骗到床上去了。

   没和王四住多久,弄妞发现王四是一特花心的人,经常有女人打电话找他,有时候还找上门来了。让弄妞弄不明白的是:自己这么漂亮,为什么王四还要在外面找女人。她每次问王四的时候,王四总是说他自己也不知道。

   人们都说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三心二意但做爱却不能。可是王四将李亭压在身下的时候心里却想着音。他想音在干这个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呢?会说什么呢?她喜欢什么肢势呢?他瞥了一眼正闭着眼睛张大嘴巴呻吟的李亭,他想音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吧。他把音看做是个超凡脱俗的人,所以要求她做爱时的模样也是超凡脱俗,可是他见过作爱的时候超凡脱俗的人只有弄妞一个(他第二次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他还没刺进她的身体她就紧张得将指甲刺进了他肉里)。所以他还不能想象。可是他越是不能想象他就越是想知道,于是他决定抽个空去深圳一次,他想就算音离开深圳了那她以前的同事应该没离开吧?或许他可以向他们打听音的去处。

   王四心不在焉的抽了几下然后就不干了,因为他觉得一边做爱一边想问题不方便。他坐在床头点了支烟,说:”我腰疼,干不了了。”李亭不信,用力擂了王四的腰一下,王四立马装作痛苦的模样倒在床上呻吟。李亭信以为真,慌忙给他揉腰捶背。王四窃笑,他拿过手表一看,已经凌晨1点了。李亭说:“你真扫兴,才玩了这么一会儿。”王四说:“我也不想这样啊!”李亭说:“谁叫你那么花心,你知道你以后会怎么死吗?”王四苦笑一声,说:“不就是精尽人完吗?”这种问题已经有好几个女人问过他了。李亭说:“象你这么玩女人一定会遭到报应的,要么你就得爱滋病,要么你就精尽人完,不过我想你这人虽然淫荡不羁,可是精子再生能力奇强,所以你死于前者的可能性会比较大。”李亭说这话的时候正好将桌上王四裤子上的皮带抽出来,王四叼着烟眯着眼睛看着她走到床边躺下,然后将皮带递给他:“喏!先抽轻点。”

   从李亭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六点了,王四在路边买了些早点吃,吃完后又在学校的操场上跑了好几圈这才慢慢向家走去。房间里灯还亮着,他悄悄地打开门,见电脑亮着,弄妞趴在旁边睡着了。王四将台灯的光调弱,关掉电脑,小心的走到弄妞身边,他见弄妞眼睛红肿脸上还有泪痕,竟然心疼起来。他轻轻地将她抱起来,刚刚放到床上弄妞便抱着他的手不放了,他只好和着衣服躺在她身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四模模忽忽的感到有人在脱他裤子,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弄妞趴在自己身上仔细的闻着。他望着天花板,苦笑一声说:“闻仔细点,一个地方也不要放过。”他和李亭在浴室里泡了半个多钟头呢!没用洗发水没用香皂也没用沐浴露。他现在身上估计只有汗臭味了。他心中“嘿嘿”直笑。心想与老婆斗真是其乐无穷啊!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内心中将弄妞称为老婆,他觉得很奇怪。

   弄妞不理王四,象翻死鱼一样的将王四翻了个面。她骑在王四身上,仔细地又闻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味道。她突然看到王四背上有一条抓痕,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王四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得意地说:“怎么样怎么样?没味道吧?我打了一晚上的麻将嘛!”弄妞使劲一掌拍在王四的背上,哭着说:“你一定是用什么办法把味道除去了,你。背上这道抓痕是怎么弄的? 不是女人还是谁??”

   王四大吃一惊,他想完了,他和李亭在洗鸳鸯浴的时候没让李亭放香水在浴缸里,李亭猜出王四一定是怕回家老婆检查,所以故意为难他,帮他捶背的时候装作比小心在他背上划了一道指痕。王四暗骂李亭是个贱人,然后镇静下来。还好他是个作家,编故事是他的拿手好戏,他笑着说:”你不知道,李四那小子估计是把我们骗到他家去打牌,然后把他养的宠物蚊子喂饱,我们四个在桌上坐了一晚上,那些蚊子一年之内不用再吸血了。这条抓痕可能是我与蚊子搏斗的时候留下的。哎!李四那小子!!好奸诈的小生呐!”

   弄妞“扑哧”一笑,然后有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笑不合适,于是板起脸来说:“那蚊子叮的包怎么不见了?”

   王四叹了口气翻过身来,说:“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包自然是消了!”然后又指着天花板用京剧的腔调唱道:“娘子-----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啊!”弄妞骑在王四身上笑得合不拢嘴,她也唱道:”好一个淫荡的小生呐!”然后又说:“以后你要是再敢晚上莫名其妙的不回来,我就骟了你。”王四“呵呵”一笑,看见弄妞脸上仍有一滴泪水正缓缓划下,快要落了下来,他很想避开它,可是它却没有放过他,王四甚至已经听到它“啪”的一声砸到了自己的胸口,王四感到很不舒服,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能承受这滴泪水,胸腔仿佛是要被压炸了一样!

   其实王四这个人对待爱情很自私。他不希望与他发生关系的女人会爱上他,就象一只鱼与一棵水草的关系一样,鱼喜欢吃水草可以随时去吃,而水草却不能将鱼缠在自己的身边。他只想无拘束的活着,他爱的女人只要喜欢他就够了。他觉得爱情是个很沉重的包袱。可是弄妞却不一样,弄妞希望得到的是一份爱情,她在这份爱情中投入的太多了,她不计较王四以前是怎么怎么花心,她希望自己跟他在一起后他能够改掉,好好的爱她就够了,可是有些东西并不是轻易能改掉的,不过她很开心,因为王四和她住在一起后确实很少与别的女人来往了,她也在悄悄地讨好着王四,比如将房子收拾干净啊,洗衣服啊什么的,这些活以前都是她家用人或是她请人干的,她现在都在学着干。

   “林音是谁?”弄妞漫不经心的问王四。

   王四一惊,马上明白自己昨天晚上出门的时候忘记把信藏好,弄妞一定是看到了。他说:“一个普通朋友,你不是很喜欢出门旅行吗?过几天我们一起去一趟深圳?”王四希望弄妞答应,那样他就可以带着弄妞去逛深圳书城的时候假装和弄妞走散了,然后迅速去英语培训班打听林音的消息,然后再打弄妞的电话找到弄妞。他怕弄妞会看穿自己的心思,于是将脸扭过去看车外的风景。

   “去哪都行,就是不许去深圳!”

   “你也看到了,要是那是见不得人的信我一定会看完就烧掉,我跟她真的没什么的。她是一40的女人了,我还能把她怎么着不成?”王四笑着问弄妞。

   “40了??真的?好吧!那我们去吧!”弄妞高兴得轻轻咬了王四的鼻子一口。

   星星竹海确实是个不错的夏日渡假之处。王四发现那里的空气比城市里的自由多了,他们一起趟过浅浅的小河,一起走在阡陌纵横的田间小路上,一起遨游在参天的竹海中,一起闯进寂静的深山,一起在碧潭中游泳戏水,一起在夜空下喃喃细语。弄妞觉得很塌实,仿佛只在这3天里王四真正的属于她。

   火车在铁轨上跑了四五个小时后,兴奋的弄妞再也经不住卷意了,她红着脸抱怨道:“都是你,昨天夜晚。”然后就抱着王四的胳膊睡觉了。”王四还不想睡觉,他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山野岭,突然发现人特别象是一列行驶在铁轨上的火车,而那些在火车上上下下的人们则是他一生当中的过客。他想弄妞会在哪一站下车呢?音会登上自己这列车吗?音和弄妞会同时出现在车上吗?火车停止的时候,最后陪伴自己的将会是谁呢?

   夜晚11点半的时候火车在深圳停了下来,王四找个家很便宜的旅馆住下后心情竟紧张起来,他想那个英语培训班应该没垮吧?应该有人知道音的下落吧!他习惯性地摇摇脑袋,然后倒在谁得比猪还死的弄妞身边。

   王四按照上次自己来深圳时那个文友带自己逛的路线带着弄妞重复了一遍,从小没出过湖北省的弄妞象个土八路似的,在世界之窗疯狂拍照。逛了2天,王四觉得弄妞已经忘记音这个人了,于是就带弄妞去逛深圳书城,如愿意以偿地丢掉弄妞后,他直奔那个英语培训班。轻轻敲开门,王四见教室里坐满了人,张三正在教课,他只好坐在一边迫切的等待张三下课。此时的弄妞则在人海中苦苦的寻觅着自己的未来夫君。她望着陌生的人流,一丝恐惧渐渐从心底升起,她有种被遗弃的感觉,当然,她想都没有想王四会仍下她,她只是认为王四走丢了。她焦急的穿梭在人群当中,目光四射,可是她能找到王四吗?不能!如果王四不主动找她她是永远也无法找到王四的!15分钟过去了,她累极了,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在身上啊!王四一定会打自己的手机的!她想到这里心才稍稍宽了下来。她坐在外面的台阶上耐心的等待着王四的电话。她觉得现在的情形就象小时候她和爸爸一起逛街时走丢了,她会坐在路口的石椅上等到爸爸回来找她一样。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象没有长大,这样很不好,所以她就象个大人一样坐在台阶上,翘着2郎腿,装出一副很镇静的样子。

   她又等了10分钟,漫长的10分钟,王四终于打电话来了。

  “你在哪呢?我到处找你都急死了!”电话里的王四声音十分焦急。

   “我不告诉你,哈哈!”她听到王四的声音十分焦急,心里很高兴,虽然她巴不得现在就看到王四,可是她还是要象小孩子一样撒娇。或许,我们可以说她本身就是个小孩子。

   “好了,我的乖乖,说啊!你在哪呢?”王四乞求她。

   “就不告诉你!”弄妞开心极了,她笑嘻嘻地说,”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王四“巴”的吻了电话一下,然后得到了弄妞的位置,他开心的走出卫生间,将手机还给张三,“以后去武汉就找我啊!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王四从张三那儿得知音现在在武汉一家公司里面上班,心里高兴极了,所以他在书城外的台阶上一见到弄妞就一把将她抱起。弄妞笑着说:“你要是再过五分钟不来的话我就走了,不要你了。”

   王四哈哈一笑:“我总是很准时的。”

   弄妞本来还想在深圳多玩几天,可是王四说武汉有个出版商说要看他的书稿,现在要急着回去,虽然她不高兴,但也只能撅着嘴巴跟王四回到了武汉。

   王四一回来立刻就去找李亭。他是个炎热的中午,李亭正在午睡,王四按了很多遍门铃她才醒来。李亭穿着一件宽大的睡袍出现在王四面前,然后王四就把她拦腰抱起,去例行公事。办完以后,他躺在水中点支烟,说:“你给我找份活干吧!”

   李亭很好奇,“你写稿子不是可以养活自己吗?”

   王四说:“整天在家里写,老婆看着,出来跟你鬼混不方便。”

   亭娇笑:“死人,还记得我啊,以为你有了老婆就忘记我了呢!”

   “怎么会呢?老婆好比是内裤,情人好比是外裤,内裤可以不穿但是外裤却不能不穿啊!”

   “哈哈哈哈哈 。。。。 那你就到我们杂志社来吧!位置我一直给你留着呢!”

   “ 不了!我跟W合不来!”王四想起副主编W就不爽。

   “好吧!听说XX杂志最近在招聘记者,他们报社的头跟我很熟,你过去就说是我朋友,她一定会帮你的。”

   “还是你对我好啊!”王四说的是实话,他来武汉4年了,在杂志社里就呆了3年,李亭和他一起进杂志社的,一直在照顾他,这3年他很少见到她跟别的男人来往。他和她似乎有种哥们之间的友谊似的。她从来没象他要过什么,他有什么困难她向来都是尽力帮忙。所以王四不顺的时候总喜欢向她那儿跑。

   “嘿嘿!上次回去没被你婆娘发现吧?”

   王四想起她在自己背上划痕迹的事,得意的一笑:“老夫是何等人物?怎么会被你这贱俾的阴阳指所伤?说出去岂非笑掉人家大牙?哈哈哈。。。。”说完一把捉住李亭,狠狠地在她雪白的屁股上留下了2个大大的手掌印子。

   王四跟弄妞说自己要找工作,弄妞大吃一惊,说现在在家写东西不是可以养活自己吗?王四说你不知道,现在很多杂志社用了你的稿子却将稿费拖着不发,再者自己最近难产,写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又要养活你,不工作行吗?弄妞说我找我爸要点钱来吧!王四说不行,现在还没跟你结婚就找未来的岳父大人要钱,这样会被他老人家看不起的。弄妞乐得哈哈大笑,说不要紧,我就说我怀孕了要去堕胎,他不会不给钱的。王四叹了一口气,说那岳父大人一定以为我穷得没钱买安全套或者以为我只买得起廉价的安全套结果把它给捅破了,他老人家会骂我没出息的。弄妞笑了半天,说好吧你准备找份什么工作?王四说性质跟卖淫的差不多!弄妞说你做鸭子也没人要你啊!王四说其实你不知道当年我在北京中关村可是赫赫有名的北京鸭王。弄妞说得了吧你,说啊!是干什么?王四说就是干你想要我写什么东西就来塞钱给我的活儿?干记者去!”弄妞问他说是不是还是在那个什么XX杂志社上班啊?我一看那个主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许你去。王四说不是那家,我是要去XX杂志当记者。弄妞说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吧!

   XX杂志地点位与东湖附近的一座写字楼内,王四一出电梯就看见一个房间门口排满了来应聘的人。王四小声对弄妞说:“有关系就是不错啊!”他拨通李亭的号码,李亭又拨通X的号码,没过一会就有个40多岁穿着套装的女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对王四说你是王四吧?王四说是是是。。。然后二人礼节性地问候了一翻,她带着王四走进办公室,让王四填了张表,说你后天来上班吧。出了大厦,王四说这下你放心了吧?那么老的人我是不会看上的。弄妞横了他一眼,说你这种人是说不定的,你以后要准时下班,晚上不许不回!

   王四把工作搞定后终于下定决心拨音的号码了。电话“都——都”两声后有人接了:

   “喂-——找谁?”一丝轻柔的声音流入王四的耳朵里,王四压制住心中的激动,说:“是林音吗?”

   “是我啊,请问你是?”

   “是我啊!我是王四。”

   “哦!是你啊,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呢?”

   “你写信给我的时候我正好辞职了,所以没收到你的信,不好意思啊,不过前几天我的朋友碰到我,她把你的信交了我,我就跑到深圳去找你了,那个叫张三的人把你的电话告诉了我!”王四急忙解释。

   “你到深圳去了?啊——那真辛苦你拉!我说你怎么不回信呢!原来你辞职了呢!我还以为你给我留的地址是假的呢。不好意思啊!”电话那头音直率地笑着说。

   “呵呵,没关系,是我不好,辞职没通知你一声。对了,你写信说你遇到麻烦了,有什么麻烦啊?”

   “没什么啊,一点小事情,都过去了,你最近还好吗?”

   “哦——过去了就好。我最近还不错,你在武汉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啊!”王四夸下海口。

   “一定一定。”

   “你现在在哪上班啊?”

   “哦!我在一家小公司里当文员呢,工作还凑合呢!”

   “那就好,什么时候我们聚聚啊?”

   “好啊!下个周六周末吧!到时候你打我电话?”

   王四在杂志社上了两天班,发现他在社里基本上是可有可无的角色。他有时候会以实习记者的身份出去跑跑,采访一下。但更多的时间他总是空闲着。悠闲得无聊的时候就会想该如何处置弄妞。首先,他得弄清楚自己是不是爱着弄妞。他记得自己以前写过一句话:当我爱着她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自己爱着她。他想这句话因该不会用道自己头上来吧?毕竟这句话是他自己瞎造出来的。可是他发现自己似乎爱上了音,因为自己为音做了几件自认为很疯狂的事情。他跟女人打交道这么多年了,却不能给爱下个准确的定义。有句话叫做:概念是思想的材料。他现在连材料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自然是越想越糊涂。他因该把弄妞抛弃吗?还是不理会音了?他觉得自己要是不理音了,老老实实地跟弄妞呆一辈子是不可能的,一个星期只跟一个女人睡对他老说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所以他迟早是要跟弄妞打架的。要是抛弃弄妞跟音在一起,自己是不是能够战胜困难,做到只跟音一个人睡呢?毕竟音征服了自己啊!他想他应该能办到吧!他只想了这些就决定要抛弃弄妞了。但是他一想到弄妞那双瞪大的眼睛他就退怯了。该怎么开口啊?他恼怒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开始恨自己那不争气的生殖器在3个月前的某个夜晚雄起过了。他又恨弄妞当时那么轻易的就被他攻破了防线。不过他似乎忘记了是自己用酒把弄妞灌得差不多了然后再骗她去打CS并说什么他赢了弄妞要就把处女之身给他,他输了他就要把处男之身给她,当时弄妞已经分不清这二者之间的区别,更不能验证王四是不是处男。她只听到“CS”就答应了,结果自然是王四惨败,弄妞迷迷糊糊赢得了王四的伪处男之身。

   写到这里,估计我们的男主人公王四会被很多正义之士咒骂,说他去追求音只是他为了找个抛弃弄妞的借口而已。其实我们是冤枉了王四,先来分析一下吧!

   我们大多数男同志对于异性的需求都处在只要是个母的就能够满足的状态上,饿汉们总是埋怨饱汉不知饿汉饥。饿汉们认为,饱汉们有时候说天下没有好吃的东西只是一种做作而已,我们知道,饿汉们是不能理解食尽山珍海味后的一种孤独迷茫的境界的,认为那种境界只是用来糊弄他们的,甚至他们不知道有这种境界存在。每一个低级的欲望的满足会创造高级的欲望,欲望表现的最高端是欣赏自然和艺术的美,这是低级欲望未曾满足过的人不能有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能明白王四第一次见到音时,心如小鹿乱撞的感觉了。或许有些人见到异性时也会心如小鹿乱撞,可是这种乱撞跟王四的乱撞是两码事。

   有很多光棍们都说现在男女比例本来就已经严重失调了,而那些富人们还多吃多占,那是典型的不道德的行为,因为那是可以叫人断子绝孙的。可是他们似乎没想到,要是自己哪一天加入了富人的行列,那么他们能不多吃多占吗?弄妞经常骂王四淫荡,可是她也没有想过自己要是来世是个有才华的美男子会不会也淫荡呢?毕竟古话说得好:“人不淫荡枉少年,老夫聊发少年狂”!

   说了上面这些话,我们似乎可以理解王四了,所以王四可以名正言顺的和音约会了。音穿的是一件紫色的连衣裙,仍是扎着两条小辫子,脸上永远都挂着浅浅的笑。王四远远地看见她就已经醉了。他居然有点紧张了,于是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说:“今天真热啊!”这是句很无聊的话。音皱着眉头说:“是啊!我每天在公司里不出门,皮肤居然都黑了好些呢!”王四仔细打量了一遍肤色嫩白的音,说:“你这也叫黑?全武汉就你最白了!”其实他本来是想说他的屁股都没有音的胳膊白,但忍着没说。音浅浅一笑,说:“你这么会哄人,一定交过很多女朋友吧?”王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说:“不多不多!3个而已。”他当然不能说他只交了一个女朋友,毕竟音不是傻子。但他又不能如实回答,不然把音吓跑了。“哦,三个啊!以你的条件只交三个证明你还是不花心的。”音笑着说。“那你呢?你交过几个男朋友?”王四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音。“恩————”音想了想,“大概7个吧!”王四大吃一惊,说:“怎么那么多啊?”音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以前交的,发现他们都跟我不适合,所以就分了。”王四心想糟糕!这么大的一个美人不是处女了,唉!真可惜。音见王四若有所思的样子,疑问道:“怎么了?”“没。。。没什么啊!”王四怕音发现自己在想什么,赶紧问道:“上次你在信里说你在深圳有点麻烦,到底是怎么了?”“其实也没什么,那个张三你记得吗?”张三长得那么丑,王四当然忘不了,于是点点头。音说:“其实我这人选择男朋友时,对他的相貌看得并不重,只要不太难看就好了,可是张三太难看了,他一直追我追得比较紧,所以我就跑到武汉来了。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的!”王四一边暗骂张三自不量力一边又谢谢张三把音逼到了武汉,说:“他应该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追到你的啊!”音叹了口气,说:“上次我看了你的一篇文章,里面说男人有4个毛病,一是自以为是,二是自作多情,三是得寸进尺,四是功成身退。我想你说得很经典,张三就是犯了前三个毛病!”王四听到音居然夸自己写得不错,得意地说:“男人都。。。。”他本想说“男人都是这样”,可是一想到自己也是男人,也就没把那句话说全,改口道:“上次他放了那么臭一个屁你怎么没闻到呢?”音“噗嗤”一笑,说:“臭死了!我一分钟都没呼吸呢!但是我要是也闪了他会很没面子的,他是个很好的人!”王四悄悄看了音一眼,在她脸上没有找到一丝做作的痕迹,他想音真是个奇怪的人啊!他叹了一口气,说:“这么臭的屁你也不闪,难怪他要追你啊!”

   二人将中山公园逛了一遍,见已是黄昏时分了,王四又提议去江滩看夜景,音来武汉才半个月,也没人带她好好逛过,所以欣然同意了。清凉的江风仿佛吹尽了空气中的臣埃,让灯火显得更加璀璨,更加阑珊。音觉得武汉比深圳惬意多了,她用手指头轻轻的敲击着护栏,低声吟唱着一首不知名的小曲儿,王四侧耳倾听,他偷偷瞄了音一眼,见音的脸格外宁静。他的心一动,真想上去吻一下,可是他压制住了内心中的想法。

   音回到房子里,见姐姐林芊正在看电视,她低声说:”怎么还没睡觉啊?”林芊盯着电视,说:“都10点了,怎么回得这么晚?”音笑着说:“我交了个男朋友,今天跟他见面去了。”“我不管你交的是什么样的朋友,只是你自己要小心点,别看错了人。”林芊认真地说。音站在楼梯上,感激的说:“我知道的!”“上去睡觉吧!”林芊叹了口气。音正要转身,林芊又说道:“你要是想嫁给他那他必须要套房子,在武汉或深圳都行!”音轻轻皱了皱眉头,“恩”了一声,然后走进了房间。

   12点了,林芊仍在等待。她在等她的男人回家,或许她知道她又要空等一晚上,可是她还是要等。她无聊地不停换台,可是没有一个节目能让她的目光停留下10秒。她点了支烟,然后拿起身边的镜子,里面的脸,一张妩媚的脸,此时却只能独自一人欣赏。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来,开始怀恋小时候的生活了,两行泪水悄悄滴落在沙发上。房间里传来婴孩的哭声,她慌忙檫干眼泪,跑进房间去。

   音兴奋地躺在床上,心想王四一定是个好男人吧!她看过一些王四的文章,很有文采,思想独特,确实不错。可是她跟王四接触得不多,还不是太了解他,一般她对她不了解的事物或人总是不加予评价的。可是一想到王四居然为了自己还特地跑到深圳去,她就高兴极了。“但愿他还没有女朋友吧!”音轻轻地说。

   星期六,东湖边上。音戴着副淡红色的太阳镜缓缓出现在王四的视线内,王四仍是走上去,二人在东湖边的大树下坐了好一阵子,然后王四提出去喝咖啡,音点点头。王四问:“你现在有男朋友吗?”音捂住嘴一笑,说:“你问我一个问题那你也要回答相同的问题!”王四爽快地说:“没问题!”音搅动着咖啡,说:“我也没有!”王四说:“我也没有!”王四又问:”芳龄?”“23。”音笑着回答。王四说:“我27。”

   弄妞焦急的坐在沙发上,她抬手看表,已经7点了,王四还没来。弄爸生气地问:“第一次上我们家来就迟到!怎么回事啊?”弄妞替王四辩护:“他是记者嘛,很忙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脱不了身!等一会就来了。弄妈也说:”年轻人应该以事业为重,27岁,正是奋斗的好时候,我看他将来一定比你爸还要有出息些!”弄爸不满地说:“我白手起家,干到这种地步很容易?现在的年轻人要是没有很大的本事是不可能的!”弄妞“哈哈”一笑,说:“放心啦你们,他在我的教导下一定会超过爸爸的!”弄爸见自己养的女儿胳膊肘子向外拐,心有不甘,但有没有办法。这是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声,弄妞高兴得跳起来,“一定是他来了!”说完急忙跑出去。王四傻傻的看着眼前这条站起来比他还要高一截的狼狗,完全吓傻了。他匆匆告别了音后就急忙车赶到弄妞家来,以前只听弄妞说过她家养了只大狼狗,但没想到养在门口。所以一只巨大的狼狗突然出现在他脚边的时候,他吓得不能动了!”

   “小黑!别动!”弄妞急忙制止住狼狗。王四松了口气,说:“还小黑?这么大的狗还叫小黑?差点没吞了我!”弄妞不满地说:“谁叫你迟到这么长的时间啊?赶一篇稿子赶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去哪了?”王四撒谎:“是的,是在赶稿子,不过还顺便玩了会CS!”弄妞撅着嘴,说:“CS比我爸妈还重要?哼!除了玩你还会什么?等下进去了要注意点啊!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你嘴巴放甜点,要不你就别想娶我了!”刘儿点点头。

   餐桌上的情形是这样的:弄妈不停的询问王四的各种状况,弄爸则跟王四聊军事政治,弄妞的19岁的妹妹弄宁宁不断的打探姐姐是怎么认识未来姐夫的,弄妞看见家人这么喜欢王四,心里乐开了花。王四表面高兴,内心不断发愁,没想到弄成这地步了,到时候该怎么向弄妞提出分手啊?这次他本来都不想来弄家的,可是弄妞太过与强悍了,他不来她就不让他睡觉。狼狗小黑则死死地定着陌生的王四,它似乎看出了王四的心事,不信你看!它的鼻子轻轻不停的发出轻蔑的“哼”的声音。

   一餐饭吃了N久,吃完后弄爸要王四陪他继续聊弄妈不感兴趣的话题,弄妈很不高兴,这样就便宜了弄宁宁,她死命的拖着未来姐夫到自己的房间,想看看他的CS技术到底怎么样,结果她用PC机对PC机,把一向以为技术不错的王四杀得落花流水,王四心想这对姐妹可真有趣,真天神哉?弄妞见未来夫君被妹妹欺负,一把推开王四,亲自披挂,弄宁宁一下子就连死5次,最终投降。

   夜晚,王四躺在床上,心想不好,现在不好再向弄妞提出分手了,该怎么办啊!他有开始埋怨自己的软弱了,当初应该狠心赶走弄妞的!哎,只要弄妞不打扰自己,自己应该很快就可以把音弄上床了,可是音要是听说自己有女朋友一定回不给他机会了。他正自怨自艾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弄妞轻轻的溜进了他的被子里。

   弄宁宁一夜没合上眼睛,早上一见到弄妞,她就红着脸低声说:“姐,有必要弄的那么大的声音吗?”旁边的王四正在刷牙,听到这话差点给呛死了。弄妞揪了一下妹妹的脸,说:“死丫头,要你管!”然后想自己昨天确实没象以前那么大声啊!

   已经四年了,音一次也没有去监狱看自己的父母,她还是不能原谅他们。她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给她讲道德经,讲论语,交她怎么做人,那时候的父亲在她心中的形象无疑是最高大的!她一直坚信自己的父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而她的母亲,在她眼里是个典型的家庭主妇,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最后一次看见父母的还是在英国,那时她在英国留学,他们不远千里的跑去,然后她带着他们把伦敦逛了个遍。父亲临走的时候扔下了这么一句让她难以理解的话:“音,爸爸妈妈一生中做了许多错事,有些事情是可以弥补的,有些事情是不可原谅的,可是你毕竟是我们的女儿,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们。”音当时不理解父亲在说些什么,可是她还是说:“不管你做了些什么,我都原谅你们呢!”几天后姐姐就打电话来说父母被抓了,贪污!

   贪污?贪污!这两个巨大的字几乎让她一瞬间崩溃,不可能啊!她慌忙非回国,发现报纸和电视上报道的都是自己父母贪污的事情!她甚至还看见军警在家中的地下室挖出了一麻袋的钱。她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是瘫倒在姐姐的怀里,她们挣破邻居们用鄙夷的目光交织起来的网,找了间小旅馆躲了起来。渡过了几个以泪洗面的夜晚后,姐妹俩再也没有出现在个城市了。直到现在,音还是没有原谅父母,她不愿意去想他们的事情,她让自己忙起来,于是不停的工作,可是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父母高大的形象就带着两个贪污的大字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又想到去交男朋友,可是没有人被她真正看中过。那些男人要么就是垂涎于她的美色,要么就是他们道德素质太低。她的姐姐两个月前嫁到了武汉,变成了一只笼子里面的金丝雀。她不想跟姐姐一样,她希望自己的爱人要好好的爱自己。

   王四脑子还是清醒的,可是他走路已经开始摇晃了。他敲开李亭的门,然后倒在沙发上。

   “ 怎么喝成这个样子?”李亭皱着眉头,她记得王四很少喝酒的。

   “ 刚刚去见一个朋友,跟他聊了很多不。。。不如意的事情,我俩太激动了,就喝多了!”猪头3一大早上就打电话来把他约到汉阳,猪头3告诉他自己过几天就要结婚了,然后他们一起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很多不如意的事情,聊这些事情通常是要喝酒的。

   “不如意?不如意你应该去找你老婆啊,怎么来找我呢?”李亭嘲笑王四。

   “ 我。。。。。。我昨天去她家了!”王四笑着说。

   “怎么样?她家人怎么样?”李亭很感兴趣。

   “她家人对我非常好,好极了!好极了!”

   “那你准备怎么样?”

   “我要抛弃她!?

   “为什么啊?”李亭好奇地问。

   “因为我爱上了一个女人!”王四认真的说。

   李亭“哈哈”大笑,她说:“你要是说你爱上了一头母猪或许我还相信,你说你爱上了一个女人?笑死人了!”

   王四瞪大眼睛:“怎么,我怎么就不能爱上女人了?”

   “好好好。。。。。你能爱女人好了吧?”李亭见王四认真的模样,忍俊不禁地问他:“你爱上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跟我比比看!”

   “恩。。。。。她。。。她是个不小心从天堂跌落下来的天使!”

   “你还真是只浪漫的公狗啊!我是说跟我比!”李亭想知道自己在王四心中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你?两码事!完全是两码事情!不能比的!”

   “为什么啊?我没她漂亮?没她学历高?没她有钱?”

   “不是!统统不是,你没她有感觉!”

   “什么意思?”李亭不解。

   “这样说吧!我们一起。。。。。不。。不。。。是你们一起掉到水里!如果我只能救你们俩中的一个,你猜我会救哪一个?

   “ 你说你那么爱她,当然是救她了。”李亭有点不满意。

   “错了!我会救你!”

   “为什么啊!”李亭很意外。

   “ 因为我爱她。”

   “爱她那你还救我,你是不是病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我不救你我一辈子也不会安心,但是她。。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救她她会原谅我的,因为我会找个舒服的方法自杀,去天堂找她!不。。。自杀是不能进天堂的,我会装作脚抽筋,然后淹死在河里,骗过上帝。。再。。。。再去天堂找她。”王四认真的说。

   李亭终于明白了,王四是可以为他爱的人做任何事情的,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并不了解王四,她现在觉得王四其实很可怜,很可爱。她说:“那你爱的那个女人爱你吗?”

   “爱啊!她应该很快就会喜欢上我,这个不是问题,最成问题的就是弄妞该怎么处置,我去了她家,要是再抛弃她,以她的脾气一定会生吞了我,或者她许会从此消沉。。。甚至自杀呢!”王四痛苦的说。

   “你喜欢弄妞吗?”李亭轻声问。

   “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王四不耐烦的说,“我当初本来只想跟她玩玩而已,鬼知道她竟然走进了我的生活,你也知道。。。我。。。我这人。。。。。这人对漂亮的女性是从来不拒绝的。我想当初。。。男人跟女人在伊甸园时,毒蛇一定是先诱。。。。诱惑了男人,男人拿着果实不敢吃,他就骗女人一起来吃,这样上帝惩罚他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可以跟他垫背,所以男人一定是欠女人的,男人是不能拒绝女人的。可。。。可是,偷东西吃并不是男人女人的错啊。也不是那条小蛇的错啊。。。。那。。。那是谁的错呢?”王四越说越远了。

   ”不知道!”李亭很有兴趣听王四的谬论。

   “就知道你不知道,要不当初毒蛇也不会先去诱惑男人了。我们忘记了上帝!是上帝的错!”

   “ 上帝怎么错了?”

   “上帝是万能的,人是上帝造的,所以人是什么德行上帝应该很清楚,所以他是故意让人去偷吃的!可是我们不能说是上帝的错,因为上帝是不可能错的,所以到底是谁。。。谁的错呢?”

   李亭觉得王四的谬论还蛮有道理的,但她还是说:“你花心还蛮会找借口的啊!居然赖到上帝身上去了!”

   “不是借口,事实而已。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亭想了想,要在不伤害弄妞又不伤害那位天使的前提下与天使相好,这是件十分棘手的问题,她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一个两全齐美的方案,当她再将注意力投向满身酒味的王四身上时,王四已经睡着了,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浪漫的公狗!”然后找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顺便轻轻吻了他一下。

   王四醒来的时候以及是黄昏时分了,他晃了晃脑袋,见桌上放着张纸条,李亭留的,“王四,你的烦恼我会帮你解决的,不过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他这才想起自己好象更李亭说过很多话,至于说过些什么,他大概也只记得一大半了。他洗了个脸,这才离开李亭的房子。外面下着太阳雨,浑浊的空气几乎要另王四反胃。“现在该到哪呢?”

  王四正自己问自己时,忽然听到有个人在叫他,他回头一看,是杂志社里的同事谢轩。谢轩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和王四一同被招进杂志社的,是个摄影记者。王四过去“HI”了一声,谢轩说:“你怎么在这里啊?”王四说:“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谢轩一笑,说:“我就住在这里,要不进去坐坐?”王四当然不会拒绝,说:“好啊,你带路。”

   谢轩的房间还不错,很宽敞干净。她洗了个苹果递给王四,说:“这两天怎么过的啊?”王四嚼着苹果说:“还能怎么过,混点呗!”

   “混点?你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你不知道,女朋友看的紧,我想出去跟哥们聚聚都难啊!”王四习惯性的撒起了慌。

   “女朋友怎么管你管得那么严啊?那怎么行呢?跟朋友们聚聚很正常的嘛!”谢轩开始为王四打抱不平了。

   “没办法啊,你呢?你怎么过的啊?”

   “还能怎么过啊!天天对的着破电脑看碟子!”谢轩无奈地说。

   “不是吧!你男朋友呢?”王四刺探军情。

   “毕业了就劳燕分飞了!他在北京,现在就差提出分手了。”

   “是啊!两个人最好还是在一起工作比较稳定,社里面还呆得习惯吗?”

   “还可以吧!就是在武汉的朋友太少了,我是从南京过来找工作的嘛!”

   “哦!这样啊!”

   “听说你是个作家啊?”

   “哪里哪里?我整天坐在家里,所以别人就给我取了个外号叫‘作家’。”王四难得谦虚一次。

   “呵呵,不是吧,张老师上次还借了两本你写的书给我看呢!”

   “张老师?哦你是说张主编吧?呵呵,写得很烂的,只在地摊上出售呢!”

   “切~!文化人就是文化人,夸两句就谦虚起来了!对了,下个星期2我们可能找到XX市去采访一个民间艺人呢!”

   “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啊?XX市在哪呢?”

   “你不知道吗?张老师说要你和我,还有王咸生一起去呢!听说架车去要二个多小时的车程呢!”

   “哦!那道是个好差事!”

   “是啊!整天呆在社里都忙死了,终于有个机会可以出去散散心了!”

   “忙?不会吧!我每天闲得发荒呢!”

   “就你们那两个闲人?张老师说你们是靠关系进来的,上头养着你们呢!”谢轩不以为然的说,又问:“你是老板的亲戚吗?”

   “不是,我的一朋友可能跟老板特熟,所以就把我给弄进来了。”王四有点不好意思。

   “哦!是这样啊!那你关系网还不错嘛!”谢轩羡慕地说。

   “那当然!毕竟我在武汉已经混了好几年了,新闻界啊出版界的朋友还是有不少的!”王四吹牛。

   “那以后你可要多多照顾我啊!”

   “没问题!”王四豪爽的说,他一抬手看表,已经7点多了,他说,“哎呀!不早了,再不回家就麻烦了!”

   谢轩呵呵一笑,说:“你就那么怕你女朋友啊,你今天就在外面呆一晚上,看她能吃了你不成?”

   “那我只能去网吧睡觉了!”王四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他希望谢轩说让他就在她那儿呆一晚上,但谢轩什么都没有说,王四又说:“你肚子饿吗?要不出去吃点东西?”

   谢轩一笑,说:“好啊。”

   王四跟谢轩边聊边吃,讲了好几个黄色笑话逗得她直笑,到了9点的时候,谢轩说:“已经九点了,我得回去睡觉了,你也快去陪你女朋友吧,不然她会生气的。”

   王四一听,知道事儿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但他并不急,说:”哎!讨个那样的女朋友做老婆真不自由!“

   “那你说讨个怎样的才自由呢?”谢轩笑着问。

   王四一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像你这样的多好啊!”说完他转身去付帐。

   王四将谢轩送到楼下,在黑暗的楼道里,谢轩笑着拍拍王四的肩膀,说:“好了,不用送了,快回去陪你老婆吧!”王四一一把抓住她的手,谢轩“哎”的轻轻笑了一下,说:“干嘛呢!不老实了是不是?”王四不说话,将谢轩搂到身边,用嘴堵住谢轩的嘴巴。良久,谢轩用里推开王四,说:”别这样子啊!”王四笑嘻嘻地说:“今天晚上我不想回家了!”谢轩捏着王四的下巴,说:“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机会!”王四知道自己的情人列表中又增加了一个成员,不禁得意极了。他拍拍谢轩的屁股,说:“好了,我走了!”

   王四这些天为了能够争取一些私人时间,得尽量把弄妞哄得开心,他觉得自己非常累,每天不停的编织谎言,还要怕随时会被拆穿。于是他又开始怀恋以前的单身汉的生活了,无拘束,想什么时候回家就是什么时候回家,想在哪个情人那儿过夜就在哪个情人那儿过夜。多自由啊!在他的记忆中其实还有一个人走进过他的生活。那大概是在他24岁的时候吧!她是一个20岁的小女生,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但是他们一起生活了3个月后,她卷走了他所有的积蓄。那时王四实在是狼狈,他的情人们听说后都纷纷取笑他,这让王四着实恼火了一阵子,不过恢复自由身又让他欣喜不已。现在他真的情愿将自己的所有积蓄都给弄妞,只要她离开她,哪怕是后2年的工资都可以交给她,可她知道弄妞是不会要的。

   这次外出采访从早上8点出发,到夜晚10点回来就算是结束了。这是一次绝佳的偷情的机会,王四深韵此道,自然不会放过。他对弄妞说要在那个小城市呆到第二天才能回来,自从上次王四去过弄妞家后,弄妞对王四也放心多了,所以王四抱起谢轩的时候心里完全没有一丝负担。这是一个新的情人,身上充满了新的味道,王四兴奋万分,衣服也来不及解就扑了上去,当他做完一切的时候,又觉得空虚起来,兴奋和激情早已消退,剩余的是什么?是惆怅吗?那么他在惆怅什么呢?他觉得有些累了,他还不能入睡,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个夜晚了,他想起自己在很早的时候写过一篇文章,大意是什么生活是严肃的,要像敬畏生命一样敬畏生活。可是他是怎么对待生活的呢?应该是极不严肃极不认真吧!不然自己为什么还是跟几年前一样一看见女人就变成了一只发情的公狗,他恼恨地捏了一下自己的生殖器,他觉得自己应该把自己给骟了!

  1999 秋

   已经入秋了,可是天气和夏天没什么区别,你可以看到东湖边上有很多人在游泳。依旧是星期六下午,只是这次下午已经快结束了,马上就是半晚了。王四耐心的等待着音。现在他们的关系比以前更好更密切了,音似乎在等待着王四的求爱,可是王四始终没说出口,因为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置弄妞。他是绝对不允许音知道弄妞的存在的。虽然他自己的等不及了,但是他还是不敢说出口,可他知道自己要是不说出口,无论是弄妞还是音随时都可能知道对方的存在。

   音来了,他们坐在石椅上,音似乎看出了王四有心事,她笑着说:“怎么?想些什么呢?”

   王四笑着说:“我在想我要是说让你做我的女朋友你会不会答应。”他终于说出口了。

   音脸红了一些,说:“你说呢!”

   王四竟有点紧张,他说:“我不知道!”

   音一笑,歪着脑袋说:“那要看你的态度好不好咯!你要是态度好的话呢!或许我可能会答应你!”

   王四一听,立刻抓住音的手,单膝跪地,笑着说:“答应我吧!”

   音羞涩地说:“你在笑呢,不严肃!”

   王四不笑,认真地说:“音音小姐,您愿不愿意让刘某人照顾你一辈子!”

   “我得问问我姐姐!”

   王四疑惑:“我又没向她求爱你问她干什么?”

   “猪啊你?你向她的妹妹求爱了嘛!我当然得让她参谋一下拉,要是你以后对我不好那可怎么办呢!”

   “我怎么会对你不好呢?我宠你都来不及呢!”

   “你也说过男人的第四个毛病是功成身退啊!你要是一成功就不理我了,呵呵。。。。”

   王四想自己以后写的东西不能在给音看了。他说:“我发誓,要是我对你不好,今后就叫我永远不摸女人一根毫毛!”这句话倒是王四的真心话,所以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就是:只有我对你好我才能摸女人。从这句真诚的誓言里面我们可以看出王四的本性,哎!他连发誓也要用上女人,所以他是离不开女人的。

   音并没有在那句誓言上想得太多,她拉起王四,说:“好了,我会尽力在我姐姐面前说你好话的,估计你应该可以过关!”为了转移话题,她指着湖中游泳的人说:“你看他们游得真高兴啊!”

   王四说:“要不我们也下去?”

   “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带啊!而且我还不会游泳呢!”

   “不要紧,那儿有专门卖永衣的,还可以换衣服呢!我还可以教你啊,水很浅的。”

   “水应该很冷的,现在。”

   王四说:”不冷,一点都不冷,前天我下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里面还有很多人游呢!”

   音见王四那么热情,也不好再推辞,只好跟着王四一起去换衣服。他们将永衣内穿,外面穿着外衣,下台阶走到小石桥中间,王四脱下外衣,“普通”一声跳下水,激起的水花溅在音的脸上,音“啊”的轻叫一声,问王四:“水冷不冷啊?深吗?”王四欢快地说:“不冷,一点都不冷!很浅的!你看——”王四站在水中不动,水才刚刚没过他的胸部。

   音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看过她大腿的男人都还没有出生过。她满脸通红,轻轻解开腰带,脱下裙子,然后是外衣。

   黑色的比基尼泳衣下裹着的是个什么样的娇躯呢?大家是想不到的,因为我们常说仙子如何如何美丽,但没人说过仙子的躯体是什么样子的。总之大家可以去问董永,或者问当事人王四,可是王四现在已经变成鬼了,所以好奇心强盛的朋友还可以在武汉东湖帖榜,重金寻1999年入秋的第三天的傍晚在东湖中看见过仙子沐浴的人。估计会有很多人开揭榜。

   王四呆呆的立在水中,被音嫩白修长的大腿给迷住了,他激动极了。音见王四定盯着自己的大腿,红着脸提醒王四:“你扶着我一把啊!”王四这才回过身来,他握住音伸来的手臂,音将腿伸到水里探探水温,然后一纵身,王四暗中使坏,悄悄将音的手一拉,音当时紧张,没注意到,所以身子向前一顷,几乎要扑到王四的怀里时她的手同时扶住了小石桥。王四暗骂石桥坏了自己的好事,说:“我没骗你吧!一点都不深。”音双脚着地,心里塌实了很多,说:“好好玩啊!”

   王四在水中玩了一会儿,见音仍是抓着石桥不敢动,他说:“你游啊,别站着不动啊!”音委屈地说:“我不会啊!你又不教我几招!“在音看来,王四只要在理论上动动嘴皮子自己就会游泳了,她哪想到还要跟王四轻密接触啊!所以王四的机会来了。王四高兴极了,扭过头去不让音看到,不出声的狂笑几下。然后游到音身边,说:“你睡在水中,我托着你,你手和脚一起划就够了!”王四指着旁边一对男女的肢势说,“就象他们一样!”音顺着王四指的方向一看,见一个男人正抱着一个女人学游泳,样子亲密极了。她脸又一红,但心想反正自己也是王四的女朋友了,就让他占点便宜吧!

   王四搂着音的腰时,仿佛感到自己是第一次搂抱女人似的。他一手抱着音柔软的腰肢,一手小心翼翼的托着音的脖子下方乳房的上方那个部位,他生怕音认为自己在这个时候揩她的油。可是音在水中不停划动时乳房又不停撞击王四的手,这让王四颇为尴尬,他紧张得象个小孩似的,而音却很自然,高兴的在水中翱翔。

   在换衣间的时候,王四无意中发现木板上有一个小洞,他透过小洞看见了隔壁的音,他一边暗骂挖洞者的缺德,一边紧紧地盯着背对着洞的音。此时的他,犹如一个未成年人从门缝里偷看父母播放的打满了马赛克的A片,他强烈的希望导演能够施发善心,去掉马赛克。可是王四只看见了音洁白光滑的背部,然后音一反手,将衣服挂在木板上,无意间遮住了镜头。王四怅然的皱皱眉头,无可奈何地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二、[长篇]风往南吹

风往南吹(一)

  序

    当打卡机"呲咔"一声,将3:15分刻在我的考勤卡上时,我就算正式离开了中关村。离开了这个曾经让我着迷,又让我为之奋斗过的战场。我并不后悔,因为我想我该去做更需要我的事了。

    2001年3月,也是我离开中关村一个月之后........

    我坐在三里屯52号酒吧里,看着周围迷乱的人群,打开了一包特醇555香烟。

    我叫谷海岸,在中关村一家相当有规模的私企里做副总经理。呵呵,不,应该说曾经在这个公司里做副总经理。尽管我已经离开中关村有一个月了,但仍然没有完全适应过来,每当清晨8点的时候,我就很自然地从梦乡中醒来,大概这是我3年来已经养成的习惯吧。

    一个很机灵的吧男见我要点烟,很熟练的帮我掌上一个打火机。我点燃,然后再将穿过肺部的轻烟吐了出来。抿一口酒,拿起一颗爆米花塞进嘴里,其特有的味道勾起了我的往事,和很多熟悉但又擦肩而过的人,给大家讲讲我在村里三年的故事吧。

    呵呵,这三年里我成长的不是一星半点,见识了这世界究竟有多大,人与人之间关系是多么的微妙。我与不少女人都有过交往,也确实赚到了一些钱,总之呢,是得到了不少,却也失去了很多,但现在回想起来,你猜怎么样?我不告诉你,慢慢听我讲吧。

    中关村确实是个很诲人不倦的地方,换言之也可叫"毁"人不倦。当你踏进村里,溶入到那缤纷的世界里,你的精力将全部被消耗进去。人在其中,就像个陀螺一样,为了支撑自己,只能拼命的旋转,而越转就会越快,然后慢慢地会迷恋上这种高速飞旋的快感,为旋转带来的快乐所吸引,直到快的自己也控制不了。

    呵呵,其实我还很年轻,也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但是现在需要我重新理清思想,尽管我知道现在已经很不清醒。

    一、

    我进入中关村和大多数人一样,是一个很偶然的一次机会.......

    98年的3月份,我陪好朋友马超到中关村的海淀工人文化宫应聘。马超是个很酷的男人,但就是运气差了点,过去在其他地方曾经面试了n多家公司居然没有一家给他回音。他听说中关村这一带招聘员工时要求比较低,中关村是中国的硅谷,设施总算还说得过去,如果能在这里找到一份差事,总算也对得起自己的面子了。

    其实我说马超如此如此,自己比人家还差劲。我不着急吃喝,因为我身边有一个让我认为这辈子有了她就满足的女人,我认为让她快乐就是我最大的成就,因此我毫不担心工作问题,反正我有一颗聪明的脑袋,混口饭吃易如反掌。再说,正所谓一年之季在于春,我更喜欢享受而不是忙碌。

    马超这个人在遇事情的时候有些唧唧歪歪,总喜欢拉一个伴,躲了他好久,可是这次终于没能跑掉,轮到我陪他来了。不过想想看,其实我平时闲着也是闲着。

    到了海淀工人文化宫我可真长了见识,原来以为这里招聘的都是中关村里的那种像样的公司,却没想到原来连太平洋保险公司、大食堂饭馆之类的毫不搭界的公司也到这里来凑热闹招聘。

    马超到处散发自己的简历,仔细阅读每一份招聘资料,我可就完全不同了,毫无目的的在里面瞎转,就等着马超完事儿,然后一起吃饭回家。

    走了大半天,我实在懒得动弹了,反正又不是我来应聘。"马超,你自己转吧,我找个地方先歇会儿。"

    "成,现在10:30,我12点到文化宫门口找你吧。"马超看了一下表。

    "嗯,你去吧,我到时候去那里等你,唉,你可别太拖啊,不然我该赶不上接微微下学了。"一说时间我有点不耐烦了。

    微微是我的女朋友,非常漂亮,如果形容她的话,用她的名字微微真是最恰当不过了,很小巧、很精致,像一个洋娃娃一样,皮肤幼白、而且细嫩无比,基本上是人见人爱,当然,除了我父母,他们二老总认为她会让我失去奋斗的欲望。

    唉?前面有个座位,赶紧过去,省得又让别人给占了。陪马超走了半天,已经很累了,门口也堵得厉害,这日子人可真够多的,再加上门口那些卖盗版盘的老外(地),还是能在里面找个坐就坐吧,反正那缺德玩意儿是不到整点不出门。

    常言道: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没想到我往那里一坐,就改变了我三年的历程。

    偏巧这正好是我们公司在招聘(呃,对不起,我说习惯了,因为后来我曾经在此奋斗了三年,对公司的感情很深很深)。又偏巧我和招聘的人闲聊的很投机,于是一周后,我迅速报到上班了。现在回想起来,常人形容中关村里奇迹太多,恐怕也包括了这种意外飞来的招聘吧。马超就运气不好了,后来还在一直找工作。

    二、

    等马超把事情问完后,我把自己巧合应聘的事情告诉了他,结果把他的嘴给气歪了,哈哈。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中午在中关村买了个盒饭,吃完之后,我就回去接我的宝贝儿微微下课了。

    我习惯把自行车放在她的学校里,这样不管我怎么过去,都可以骑车带她回家了。回家的路上,我告诉微微今天招聘的事情,然后一边带着她一边说,宝贝儿,如果我将来有了钱,我们就可以到任何想去的地方了,也不用骑车带你,也不用让你再挤公共汽车了。微微坐在我车的大梁上,回头灿烂地看着我,一时间我也竟被她看的心猿意马,险些将车骑进亮马河。我赶紧正把,歪歪扭扭地把车停在了河边。前面有一家叫风往南吹的餐厅,这里看起来很典雅,我每次带微微回家时都要经过这里,我也一直想带微微来这里玩,但微微不去,她认为我们与这家餐厅存在于不同的世界。我对微微说:"宝贝儿,如果我努力,等赚了大钱就可以到这里吃些东西,你也别在说什么不是我们的地方我们不去了还吗?你有你老公在,就上可钻天,下可入地了。"微微发痴的看着我发笑,我也痴痴的笑了起来.....

    我来这家公司时,当时其规模并不大,但在中关村里也小有影响了。招我入公司的哥们儿姓张,不知道他在公司老总面前怎么撇述(北京方言,同普通话:吹牛)了,第一天报道我居然得到了总经理金勇的接见,弄得我很紧张。后来才知道,因为公司不大,所以每位新加入的员工都会有此"殊荣",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老总见完了见经理,我的直属经理就是那位招聘我的张哥,他来具体介绍工作和我的工资待遇。还不错,试用期800~1200不定,看实际能力最后敲定。带我的张经理说:试用期薪水不高,但等转正以后就看实际能力了,3000也不一定呢。这个数字让我的大脑皮层兴奋了好一阵,要知道,在3年前,这个数字是很吸引人的!

    第一天上班不累,在柜台里转了两圈就算完事了。公司是经营电脑配件的,村里中发、现代、科苑里都有柜台,至于中海、海龙、太平洋之类的市场,当时还根本就没盖起来。

    虽然没做什么正经事,但一天下来还是挺累心的,记这又记那,记柜台又要记联络人,下午的时候眼皮都在打架了,好在很快就下班了。到点走人,和市场部经理打个招呼后,我就坐302回家了。

    三、

    要说这路程可不短啊,小半个三环呢。我下午3:30就离开了中关村,但等下了车已经是5点多了,我再继续倒车往家赶。

    其实我现在是回女朋友家,因为我要赶紧把这一天的经历告诉他。

    从三环往微微家走,途中会路过我自己的家,但我通常不会回去,因为见到家里人,就肯定会为了微微的事情大吵一番,如果我再去微微那里,她要是听到我提家里人,肯定又要和我吵一架,直到我狂哄1个小时之后,风波才会逐渐平息。我为什么要这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所以我很少回家。

    因为爱煞了我的女朋友,而她又与我的家人严重不和,所以尽管当时我是失业状态,却一直和还在上学的微微同居着,在她家,和她父母一起。有人说我丧失了男人的尊严,但是我想我不在乎别人说些什么,只要我愿意就行了,只要我看着微微快乐就成了。

    微微知道我会早回来,特意和她妈妈给我准备了许多我喜欢吃的东西为我接风。

    微微很秀气,很可爱,但就有一个毛病,太天真了,说的更直接一些是有些天真的傻,待人处事简直和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孩一样,而且她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举个例子,她认识我之前居然不知道蛆是苍蝇的卵!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是她的优点,一点俗气不沾,就是总会给我出一些古怪的难题,让我感觉自己不是在陪女朋友,而是在逗自己心爱的女儿。

    回家以后,微微不停的围着我乱转,问长问短:"公司好不好?工作累不累?能拿多少?""公司还不错,人都挺好的,而且都挺年轻的,累?你觉得你老公我身体怎么样?小菜一碟啊,经理说我转正以后能拿3000。"

    我知道经理没有许诺我什么,可我认为凭我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拿到最高的薪水。我从小豪情万丈,可能是我爸妈教育的结果,总能让我信心十足。但是我也知道,现在的我有了微微,很多以前喜欢的事情都不再做了,或者说是她讨厌的事情我都不再坚持了,也许是对她的爱恋完全覆盖了我的生活,好像我以前认为男人不是这样的,但仔细一想,人是会变的嘛。不过有一点我自己很了解,现在已经比以前差很多了,无论是从能力上,还是从信心上。

    不过我不在乎,只要信心剩一点点,还不是什么都一样能完成嘛。不会,我可以学啊,为了微微我肯定能忍受一切苦,我总是想让微微觉得和我在一起是幸福的,到哪里都不再挤公共汽车,微微人不高,又瘦弱,我实在是忍不了她在公车上被挤的样子,至少先要让她出入都坐小公共,最起码能有个坐的地方。

    四、

    微微是个很会讨人喜欢的姑娘,晚饭是她喂我吃的。因为她不会做饭,也不会刷碗,唯一能真正让我快乐的就只有这些方式了。吃完晚饭,她父母为了庆祝我找到工作,放过了我刷碗的作业,可以直接陪微微去她的房间里休息。

    打了一会游戏,我有些困意,但还是给微微开了热水器,等她洗完澡后也跟着清洁了一下身体,然后到小房间与她云雨一阵后倒头便想休息。

    "老公,上班累不累啊?"完事之后,微微很小声的问我,她怕我已经睡着了。如果是的话,就不叫醒我了。"傻宝贝儿,我不累的,这些东西比起背你爬楼可不算什么呃,呵呵。""呵呵,你讨厌,不过我觉得你今天好像精神没有平时好了。""呵呵,那是因为今天晚上我没刷碗,没进行热身训练啊,嘿嘿,你要是不信,我们就再来~""哇~哈哈,讨厌,睡啦。""不,谁让你逗我的?本来我都睡着了,你还叫我,不行,不行。""那你想怎么样啊?"微微好奇又坏笑的看着我。"你说呢?嗯~"我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这是一个欢乐的夜晚。

    那天的梦里,微微变的很懂事,什么都会做,什么也不用我操心,也知道蛆是苍蝇下的卵,我的忧虑都没了,再加上新工作很顺利,我的一生变得很平坦踏实。我财大气粗地回家告诉自己的爸妈:我很有出息,我要娶微微,谁也不必干预。

    五、

    早晨,我开始第二天上班。先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在门市负责售后服务。我有一张很秀气的脸,这种售后的事情很容易,只要保持良好的态度,基本上问题都可以解决。反正换货不是我们的事情,只要把坏了的东西返回给上家就行了。

    我做的很好,也很努力地去学习身边同事的优点,再加上一点点运气,半年后,我离开了售后,开始走向了市场。

    对我来说,新工作是新挑战,而且我的薪水能够直接反映在我的工作上了。我站在柜台,附和着笑脸面对每一位顾客,运气也好、欺骗也罢,总之我都能很快的找到用户的购买心里的关键。

    上午刚好来了一家人买机器,我就玩命地说我这里的显示器好,关键是对孩子的健康好,别的显示器辐射太大了,孩子用长了就没有生育能力了,而且还得长一脸大麻子,一顿连蒙带咋呼,顾客掏钱了。我这个美啊,心想,这就叫做用脑袋挣钱。

    下午一个柜台的伙计小牛儿来给我结账,特纳闷地问:唉,你上午给我那个客户吹什么风了?他只要你们家的显示器,还非得就从你们家拿,真他妈的怪了。

    我告诉你啊:"如果来的是一家三口,你就玩命地把东西和孩子身上挂钩,家长肯定乐意买。这日子家庭买电脑不都是为了孩子吗?你说对不对?"

    "对,对。那要是碰上夫妻俩怎么办?"小牛儿笨,问了一个不知道举一反三。

    "呸,要不然别人叫你傻二牛呢,就不懂什么叫触类旁通?要是夫妻来,那就更好办了啊。你就使劲说对小姐的皮肤好,然后再夸他们像一对。我告诉你啊,这招保准灵,他们得乖乖儿地给你拍钱,嘿嘿。我告诉你,自己就是恋爱中的人,我知道这个时候女方通常会占有主动,对她好的东西就是他们需要的东西,懂吗?"

    "对,对,嘿,你说的对,可要是再别的人来呢?

    "你他妈的就这么笨?我不说了,你自己琢磨去。"看着小牛儿对我崇拜的眼神,我找到了以前的自信,我感觉到如果自己不从商,这个脑袋真是白长了。

    六、

    我的鬼点子越来越多,柜台的生意也越卖越好,自然我的信心也与日俱增。当然,这与我每个月拿的那个薪水信封逐渐变厚也有莫大的关系,到1999年3月我来公司刚好一年的时候,真的拿到了3000大元的工资,而且还特别有手机补助,嘿!哥们发了。要知道98年这个薪水已经不算低了,到哪里我都很硬气,正所谓财大气粗。

    有一天我发完工资回家,见了微微我就吵着出去逛夜市,所有夜市里看的见的,只要是微微喜欢,我当即拍钱就买两份,因为满足微微是我一直的心愿。那一次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拿那么多薪水,多的感觉都花不完似的。

    深夜里回到家,微微告诉我:"亲爱的,不希望我那么辛苦,钱够花就足够了。"

    "这?还差的远呢,我要给我们买房子买车,现在只能是让你坐小公共,将来你出门就必须打车,懂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我说这样话的时候她竟然有些生气。

    "可是我觉得你太累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显得很没精神啊。"微微居然变的比以前懂事了,要是换在以前,只要我口气不对,肯定要和我吵架的。

    "我没事,你赶紧把雪糕吃了,不喜欢吃?我再给你买另外一个。"

    "我不喜欢你这样,还是以前的你好,我们不是说好了?有饭吃就行了吗?别那么卖力了。"

    "你懂什么?我不卖力你哪里有这些东西吃?我们以后可不能这么低要求,我们要过好日子,我要让你的朋友都羡慕,你有我这样能干的老公!"我的口气居然和平常不一样,而我们的关系似乎也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因为以前凶巴巴的只有可能是她,而不是我。

    "你以前都不这样和我说话的,你看你,变了,都变了,呜呜"微微说着掉了眼泪,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赶紧帮她擦。"好宝贝儿,我以后注意,多照顾你一点好不好?我也是为了咱们好啊。"

    "我知道啊,我也是心疼你嘛。"微微仍旧带着哭腔,我突然觉得无言以对,平时伶牙俐齿的,现在居然再吐不出只言片语。

    "老公,你也别着急了,我不哭了,走吧,赶紧回家吧。"

    "嗯,也够晚的了,走吧。宝贝儿,你别哭了呃,好吗?待会儿脸该被吹shan了,冷不冷?"

    "还行,风不大。"

    "宝贝儿,你知道为什么现在的风吹不疼你吗?"

    "嗯?因为冬天的风才冷。"

    "你知道为什么只有冬天的风才会吹疼你吗?因为冬天的风是从北吹来的,我们离北极是不是比离南极近啊?所以现在的南风是暖和的,北风就冷了。"

    "哈!所以你就又逗我,我说我脸都不疼呢。"

    "宝贝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吗?因为春天是大家努力奋斗的时候。你看是不是很多动物都在冬天冬眠,然后等春天来了之后就都复苏过来,开始新生活了?我现在每天努力上班不就是为我们以后做准备吗?现在这么暖和,你让我休息,非得让我将来在大风天里喝西北风啊?"

    "老公公~我知道了,你对,你对。"

    "你这小丫头,怎么又开始叫我老公公了啊?又开始淘气了是不是?哪天我真变成了公公,看你着不着急。"

    "呵呵,我才不着急呢,省得你老跟个色狼似的。"

    "行,我再也不色了行了吧?"要是以前,我们这样逗嘴的话,我会兴趣十足,可是今天却觉得有些无聊,说到这里,我快走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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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公~你别生气啦,我不对还不行?"微微瞋笑着追上我,拉着我的右手。

    "你还叫??看我怎么治你,唉~"我一把将她抱起来,脑袋向下吊着。"还说不说了?"

    "哇~呵呵,我不,不说了。"我将她放下来,看着她。

    "宝贝儿,我爱你,我想让我们幸福,我要为我们努力,知道吗?"我整整微微的衣服,轻轻搂她入怀。

    "我知道,我不说了。"微微的双手也轻轻的环住了我的腰,我们一起往家走。这时,身边的微风拂拂吹动。尽管吵架顺利结束,但是我却总也感觉哄她让我身心疲惫。

    夜里,又在做梦,但梦里的情节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

    七、

    白天的工作仍然顺利,那是因为我投入的思考很多,凭聪明才智就能取得这种成就。但家庭问题就不同了。无论我怎么做努力,绞尽脑汁也不能让我爸妈喜欢微微。他们认为我的老婆应该是能照顾我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无论我多晚回家都要再打起精神给她做饭,做家务。而微微这边也永远有和我父母解决不了的冲突,因此我从来不主动地在她面前提起我家里的事情。我知道我这样很累,甚至有些时候在怀疑自己做了些什么,莫须有的给自己添麻烦。但我记得我的幸福条约就是让微微快乐,永远属于我一个人就够了。

    工作这个东西就像学习一样,只要你付出了汗水,就肯定能取得汇报。随着我对中关村认识的加深,对市场了解程度的加深,工作中完全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每天总能搞出新鲜花样来吸引顾客,周围的经销商都在嫉妒我,为什么一样的货,甚至是我卖的东西质量不好、价格又贵,却偏偏有人就去买我的?哼,我心里就笑话他们,谁让你们没有我的脑筋和执著呢?

    我对销售有了很深刻的认识,再将我自己拿看人说话的绝招发扬光大,销售方面大包大揽。嘿嘿,我的计谋百试不爽,屡屡得手赚钱最终受到了公司领导的赏识,从柜台高升到客户部,开始做策划之类的大事情。而我的工资也早就超过了3000元,微微也不再费劲坐那拥挤的大公共汽车了。这时我已经来公司已经一年多了,从一个新人变成了个老人,也开始带兵进行操作了,我感觉越来越得心应手,工作成功的快乐简直令我着魔。

    八、

    为了能缩短我上下班的时间,我和微微商议后决定,以后回自己家睡觉了。因为中关村的公司基本上都是没有周六的,每周只休息一天周日,所以我们就约定每周日早上我去找她,然后再安排我们星期天的打算。

    可惜人的精力实在有限,当工作占领了大脑之后,我除了上班就只希望能休息一下,而一切阻碍我休息的事情都将成为我痛恨的事情。星期天早上我根本就起不来床,只能是给微微打个电话说我过不去了,希望她能来找我。可微微不肯来,因为知道来了就会碰到我父母。我只能再咪一觉后去找她,可是久而久之,我们见面的时间从固定的每周日变成了不定期,算起来,有时候甚至快一个月才能见她一下。坦白地说,越不见微微,越感觉微微和家里的事情麻烦。我像一个陀螺,拼命地旋转着,工作要考虑周全,回家要和父母要编谎话说微微已经变得很懂事,开始会照顾我了。见了微微我又要尽量去照顾她,让她不会对我失去希望。对我的八面玲珑感到痛苦,因为我已经很累了。

    九、

    公司有了大发展也有了大动作,一举拿下了一个高档电源的地区代理。深得老总赏识的我,被派到了第一线,签约,提货,我摇身一变成了这个电源产品项目的经理。那当时真是八面威风,到哪里都有得一吹。我春风得意,只感觉这才是人生,男人就要以事业为衡量标准,当你手里有得意之作时,人都变得很有精神。

    产品好还要赶上机会好,当然,也要碰上操作的人厉害。那个时候中关村的电源还在寒武纪时期,根本就没有品牌可言,也没有质量好坏之分,电脑里有了电源就行,甚至连卖货的都分不清电源好坏。这时候我们这款质量上乘的电源就相当威风了,在当时媒体舆论的带动下,电源的质量被公众重视,成为衡量计算机稳定性的关键。这机会我怎么舍得放弃?赶紧四处放风,大玩品牌噱头,没用多久我们代理的电源就成为了市场里的俏货,用户点名要,市场里的经销商也都使劲的出。当时一切变化皆在我心,在公司其他部门的配合下,我们的销量扶摇直上。那时候别的商家提起我们的产品都流哈拉子,恨不得能以代理我们的产品为荣,哈哈!原来工作是这样的让人喜悦。

    十、

    工作一路顺风的我,却在感情生活上遇到了问题。

    我的精力都抛到了工作中,对微微的照顾自然就更减少了。虽然现在我的钱挣的很多,几乎微微喜欢的东西我都能满足她,但是我们的关系却愈来愈差。举个简单的例子,我好不容易去她家一次,吃完晚饭就已经打不起精神了。再也没有力气去给微微开热水,反而是等她给我弄,差不多的时候我就去洗,洗完澡躺床上就睡。等微微把厕所清理干净之后,就只能听到我沉闷的鼾声。不过我还做过一件至今令我想起就后悔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吃完了一顿官宴,晕晕乎乎地回了家,因为微微说想我想的要命。我到了她家,微微习惯地给我开热水器让我洗澡。我洗完又想上床睡觉,因为已经疲惫的不行了。可是微微却拉着我说:"老公,我们已经很久没亲热了,今天你还回来的早点,我们........."说到后来,微微的声音已经细如蚊丝。

    我一听,明白,仔细想想也确实挺长时间没和她做了。就顺口答应:"好吧,嗝,亲爱的,我来了。"

    微微一阵欢快的笑声,然后和我亲昵了起来。而我呢,就轻轻的附和着她的嘴唇,双手慢慢的把她挽入怀中..........我有一点迷糊的感觉。

    啪!!!恍惚之中我被她狠狠地抽了一个大耳光,响亮之极.........

  风往南吹(二)

    一、

    啪!!!突然间我被她狠狠的抽了一个大耳光.....

    我猛然惊醒,原来,我居然在这个时候,她非常动情的时候,睡着了!!!!!

    一阵晕厥,一阵迷惑。我直直的看着微微失望又带着伤心的眼睛发呆。

    微微闷哼了一声,重重地摔躺在我身边,我连拉她的意识都没有,我当时只是感觉非常后悔,非常后悔。看着她娇艳欲滴,将头埋到枕头下,轻轻地发出抽噎的声音,我的心像炸开了一样,刚才的睡意已经完全消失掉了。我胆怯地想拉微微,但刚伸出手就被她使劲甩开。"谷海岸,你,你,你还在乎我吗?"

    微微不像平时那样愤怒,而是缓缓地问我。可是她这反常的一问,反而让我胆战心惊。这不是愤怒,这是失望,甚至是绝望的声音。我是怎么了,记得很清楚自己又多么在乎微微的,自己冷了不要她冷,自己饿了不要她饿。曾经站在大雨里等她4个小时,可以在零下十几度的深冬里,为了给她生日礼物而半夜出门受冻到黎明。现在却能在她无限柔情下呼呼然的睡着了!我不是这样的,我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当时的心情,现在回想起来仍然不能用语言形容,只是在那里默默的发了一阵呆。我离开床,坐到旁边的地毯上,因为我根本就无法继续看她抽噎下去,我后悔刚才的贪睡,可我是贪睡吗?不是,我本不贪睡的。就这样,两个人都尽量保持安静,房间里只有微微不时发出尽量掩饰的嘶嘶哭声。

    记得当年她第一次把自己身体交给我的时候,我小心到手脚哆嗦,见到她的身体就精力旺盛、双目放光,和后来的那种无所谓一比,我真是变的太多了。是心有别恋?还是已经对感情这玩意不再有兴趣?我没有别恋,那看来我是变了,变得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

    我在黑夜中隐约看到她的身体在抽搐,应该是在为我的恶行哭泣吧,微微,我......我就这样坐着,静静等待着天明的到来。

    二、

    终于,我等来了天明。我上前去探微微,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了,看着她清秀的面容,尤挂着未干的泪水,她是哭了一夜,还是在梦里也在伤心?我不知道,我很混乱,我非常狼狈,狼狈我的所作所为,狼狈我自己乱事缠身,狼狈我居然没有精力去陪最欣爱的女人。这时,微微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我想这是因为我的过错吧。嗯?我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过的一丝阳光,意外的发现微微眼角的皱纹,微微脸上什么时候开始有皱纹了?记得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的脸幼嫩的像个婴儿。

    这时,微微叹息:现在有钱又有什么用?你再也没有时间陪我了......

    我不敢把她吵醒,在她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压住嗓子轻诉:我爱你,对不起。

    转身拿了衣服出门,怕吵到她睡觉,我想我还是到门厅去穿衣服吧。我坐在沙发上又开始发呆,依稀记忆起以前的幸福准则:不就是让微微快乐吗?微微要什么就要给她什么!但我想起最近偶尔陪她逛商店、买衣服、吃麦当劳时,已经失去了曾经的那种浪漫,因为动力完全不一样了。以前那种陪她的快乐完全是因为自己会看着她笑而快乐,随着她悲而忧愁。相比较来看,现在我如此行为,也难怪微微后来总埋怨我心不在焉。我已经对这种以前熟悉的生活程序疏远了太多太多。

    我怕我又睡着,收起凌乱的思绪,赶紧穿衣、漱口、出门。外面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在它的照耀下,清晰的大地反而变的迷茫,我认识中关村的去路,但已经发觉自己的方向有些模糊。

    三、

    嗯?什么东西这么刺眼?一缕灿烂的阳光突然照到脸上,我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刚才是南柯一梦。原来是我坐在地毯上后等天亮,等着等着又睡着了,我居然在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后,还能睡着,我真是佩服自己的能耐,哈!~我嘲笑自己。

    我一抬手发现身上盖着一张被子,看上面印着各种颜色的小苹果,这是微微的被子。我抬头看微微,她却没有睡,在床上坐到了天亮。估计这被子是她在我熟睡的时候盖上的,什么时候变成她给我盖被子了?在我的记忆中,似乎我一直在照顾她而不是她关心我。是微微不知不觉的成熟了,还是一年的时间我太疏远她,才会有这种诧异的惊奇?

    看到我醒过来,微微很平静地讲:"不早了,我本想叫你的,每次你在我这里都是不到6点就起床。可是我看你睡的很香,刚才还打了呼噜,就又有些舍不得。"

    "没事,呵,我昨天喝的有些多,现在好多了。"我有些不知所措,一边尴尬的笑,一边不知所云的回答她。

    "时间不早了,我家这里打不到车,你赶紧走吧。我知道你来,昨天买了牛奶,你一会用微波炉热一下带走吧。"

    "呃,好,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刚才我听到你说什么要货要货的,是不是最近你的工作很麻烦?注意休息啊,以后你别每星期找我了,有时间给我打个电话吧,我想你了就去找你。"微微没有表情的对我说。

    "呃....."我沉思了一下。"好吧,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走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微微也已经变得让我陌生了,不再是那个随时需要我照顾的乖孩子了。

    "嗯......"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从地上拾起被子盖到了身上,软绵绵地躺在了床上。微微翻了个身,背冲着我说:"出门时帮我把门带上。"

    "好的......"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我像往常从她家走一样,穿衣服、洗脸、出门。

    四、

    阳光像梦中一样恍惚,那天有雾,都快夏天了怎么还会有雾啊,呵呵,我奇怪着。也许,昨天的一切都是梦,什么都没发生,不然微微怎么会那么平静?微微平时不会这样的,她肯定会和我大吵大闹的。我半欺骗自己,半恍惚地认为,昨天夜里的尴尬事情都是梦一场。

    之后的日子,微微只给我打了一次电话,说一些不相干的话后就挂断。而我也是忙我的事情,但我心里想,我的微微应该是我来宠的,我努力挣钱也应该是为了她,所以那几个月里反到是我隔几天给她打电话,但再也没去找她。

    我又回到了紧张的中关村,工作从周一到周六没有一天清闲,一个星期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然后还要为下一个星期的入货、放货考虑。睡眠严重不足的我,每到星期天就不想起床,恨不得把下一周的觉都睡过来。每周六我想到微微时,总计划明天去找她一趟,看看她最近怎么样,毕竟微微是女孩子,再加上心境比较幼稚,虽然嘴上说让我忙自己的,但肯定是渴望我能用唯一的时间陪她去逛逛商店,买买衣服。可是我每周日醒来的时候都是傍晚了,想爬起来找她都来不及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决心把精力多分一点给微微,让她能恢复一些以前我不工作时的灿烂笑容。还有三个星期就是6月18日了,这是我们两周年的纪念日,我想让她快乐一下,弥补她为了我自己的事业而受伤的心。

    五、

    我仍然很忙,在备忘录里许多页上面都记录了6月18日的事情,一定要给她个完美的纪念日。那年夏天很热,我浑身都被汗包着。

    电源卖的非常好,老总很欣赏我的推广能力和控制能力,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问我工作情况,我总能回答的详细具体,而且捎带将许多问题讲出来,并提出我的解决办法,老总觉得我工作很认真,而且对我解决问题的办法都很赞同。

    我知道老板喜欢什么样的员工,如果能举一反三,会让人感觉你是在为他着想,所以对你的信任程度就会大大增加。当然,我这个方法是针对有充沛理解能力的人。

    也因为我在工作时谨慎细心,老总对我越来越器重,并且将更多的事情都交到我手里,这时,我已经与当时招我进公司的张哥平起平坐了。当然,我仍然很敬重张哥,只是在工作职务上和他一样,甚至比他还高一些。那时我已经不仅仅是做客户,就连市场的零售问题也捎带解决,只要是有关电源产品的,就都由我一手包揽。我的工作量又比以前增加了不少,不过我的钱包和银行账户里的存积也越来越厚。呵呵,当时我觉得自己挺可笑的,没钱的时候总想花钱,有钱的时候又根本没时间花,任由自己的钱包都结了蛛网。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明天就是6月18了。我一看月历,心想无论什么事情我也要先放下,因为今天要全天陪微微。我事先和老总打了招呼,请了一天的事假。我一直没有见微微,明天见她肯定要让她高兴。我把手里的事情都搞定,因为要在完全没有工作干扰的情况下度过纪念日,微微最讨厌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看我接工作上的电话,每次我挂上电话后都会愁眉不展。所以我提前把能想到的事情都做了安排,目的,为了微微。我告诉自己,明天要把所有的心思放到微微身上,让她对我露出许久都没有的那种满足面容,其实微微是很容易满足的,只要我去关心她就好了。

    六、

    1999年6月18日,我会安排一个party,给我最欣爱的女人,我一直想娶的微微。

    我准备了一盘磁带和一张CD,里面灌满了周华健《只送你十一朵玫瑰》的歌曲,因为我要给微微一个惊喜。我预定了她学校旁边一个餐厅的一个包厢,并且将磁带和CD都交给服侍我的服务员,告诉她:一会有人进来就开始放这里的音乐。我看了看表,10点多了,然后拿着11支玫瑰的花束到了微微的学校。我去的时候刚好她们在上课,我特意到微微所在的教室遛达了一趟,甚至在门上的小窗口寻找她,啊,我看到了微微,她一只手托着腮,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这幅情景和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差不多,我不由得看呆了。你看?她这个样子多迷人。

    急促的下课铃响了,我赶紧闪开门口,因为现在还不到见微微的时候。我找到微微的好朋友张蕾,告诉她中午一定要拉微微到门口餐馆的莲花厅吃饭。张蕾和我很熟,因为微微和我的关系是她看着发展起来的。她答应我,一定会把微微拉去的,并嘱咐我今后一定要对微微好一点。

    我离开张蕾,又回到了饭馆找那个服务员,然后再让她给我回忆一遍party的流程:先将磁带放好,等人进来的时候就开始播放,然后手拿着11支玫瑰的花束送给微微。至于服务员如何辨认微微,我自然会给她形容的很清楚,就是那个不管有多少人,那个最闪耀、最特殊、最可爱的女孩子就是微微了。

    中午到了,我在餐馆玻璃前看到张蕾拉着微微和许多朋友一起过来。Bingo!我的计划一步一步实施,我希望张蕾能多拉些人,因为我希望微微的快乐能让她的朋友都看到。一来能让微微更有面子,二来也能让更多的人当我的喇叭,散播微微男朋友有钱,又非常非常宠爱微微的消息,免得我没时间陪微微的时候会有人来第三者插足,不过我信任微微,我知道她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微微和张蕾进来之后,音乐开始响起:

    想你一遍仿佛想遍沧海桑田,

    看你一眼仿佛看见我的明天,

    送你玫瑰我的心意怕你看不见,

    十一朵都是千言万语的爱恋

    平凡的玫瑰因你而娇艳,

    所有的梦想因你而实现,

    12朵玫瑰,

    就在眼前,

    你的脸最美丽的容颜,

    12朵玫瑰,

    就在眼前,

    你是我第十二朵玫瑰。

    微微进包厢之后,服务员将我的花束送交到微微手中。我看到微微欣喜的面容渐渐露出喜悦,心底也切切欢喜,不过我不着急,因为我知道好戏这才开演。微微的朋友都投放出羡慕的眼神,看着微微慢慢地欣赏着这鲜艳的玫瑰。

    突然,微微发现在众玫瑰中插着一张小小的白色卡片,打开,上面写着:

    平凡的玫瑰因你而娇艳,

    所有的梦想因你而实现,

    12朵玫瑰,

    就在眼前,

    你的脸最美丽的容颜,

    12朵玫瑰,

    就在眼前,

    只送你十一朵玫瑰,因为你就是我第十二朵玫瑰。

    抬头看看,我就在你眼前。

                      只能容纳你的海岸

    微微已经微红的脸变得满面飞霞,开始左右找我,她已经感觉到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了。我想是该我出场的时候了。

    我慢慢地走进包厢,双手打开等微微走到我怀里。果然,微微见到了我,一下子就冲了过来钻到我怀中。我轻轻的抚摸着她散发着香气的头发:"宝贝儿,两周年快乐,这些日子冷落你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这时周围响起了掌声,原来是微微的朋友们为我这一套礼物喝彩,而微微呢?她抬起头,看着我,我们四目相交,流露出无限爱意。

    "老公,我好喜欢,谢谢你,谢谢你。"说罢,微微的红扑扑的笑脸上已经挂上了晶莹的泪水。

    "宝贝儿,这是我应该做的。今天是好日子,你哭什么?"我轻轻的给微微擦去眼泪。

    这顿饭我请了,让微微的朋友去品尝我们爱的芬芳,而我和微微呢?当然是另有打算,我打算和微微一起去一个更有浪漫气氛的餐厅吃比萨饼,不,我们去燕莎旁边的风往南吹吃东西。我记得当时我们没钱的时候,一直想和微微去这些地方.......

    七、

    嘀嘀嘀嘀嘀嘀!!

    我一看闹钟,已经是9:00了。这闹钟还是微微送给我的,自从它来了我家,就都是6:30分吵我,今天可轮到我等它一次了。

    其实我也没想到为了明天的约会,自己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将明天事情前前后后安排个分毫不差,正所谓一切尽在掌握中。

    我按上闹钟一跃而起,洗一个热水澡,好好清洁一下自己。刮胡子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那么注意形象了,要是换做一年前,胡子哪里会这么长都不刮?而且现在还乱七八糟的。清理完自己后,我穿上了一件昨天为了这个安排特意购买的西装。我很少穿西装,特别是和微微在一起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照照镜子,看上去很精神,我对自己的形象很满意,相信微微也会的。

    微微今天会是什么样子?收到我这份特别是纪念套餐又会是什么样子?呵呵,呵呵,微微等着我,我马上就到你身边了。

    和计划一样,我安排好了饭馆包厢的工作后,来到了微微的学校。踏进校门的时候我有点激动,等我走到微微教室的时候,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抬手一看表,比计划早了一刻钟,没关系,多看看微微上课也是好的,记得以前很喜欢在学校里等她的感觉呢。我深呼吸了几口气,慢慢的将眼睛平移到窗口的位置。

    微微和夜里设想的一样,正在听课,但显然心不在焉。呵呵,微微总是这样子不认真,难怪她考试总是及格就好呢。微微记了几下笔记,然后右手将笔转来转去,左手慢慢的抬起来支撑着脸,然后向窗外望去。我想她肯定也在思虑今天的纪念日,呵呵,恐怕微微也在想我,不,她一定在想我。

    八、

    下课的铃声响了,我闪开门口等张蕾出来。可是左右都不见她,我很着急的左右张望着,怎么找不到张蕾??

    我一边找张蕾,一边注意着微微的动作。

    她正在接电话。她的电话是我买的,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个摩托罗拉的v998。那是我刚上班时就给她许下的愿望,我挣了钱就给她买一个适合她小手拿的手机。记得她生日我买手机时,手里的钱还不多,但为了这个愿望攒了很久,因为在我心中,只有这款手机的大小和价格才能配的得上她。所以我少吃点好吃的,少打几次车也要给她买下来。她生日时拿到这款手机,兴奋的冲到我怀里,就像我昨天设想的party一样。要知道在大学里,能用这么昂贵的手机是很奢侈的,而且那时候摩托罗拉也还没出什么v998+之类的鸟型号。

    微微接完电话就离开了座位向门的方向走了过来,我赶紧闪开到楼梯旁的拐角。微微从我身边经过,可是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赶紧追其身后,看看她要去干什么。

    微微离开了这座教学楼,向学生会办公室方向走去,我知道她肯定是因为学生会的事情去找同学的,呵呵,这个微微,说我忙,她自己不也是很忙吗?课都不上了,还要去忙学生会的事情。我远远的跟着她,怕她发现又怕把她弄丢了。

    微微慢慢的上楼,走到学生会办公室,办公室门口有一个男生。我认识他,他叫王欣,从我认识微微时就一直在追她,是学生会的,能力也不错,但比起我来就差的远了。

    他见了微微,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只玫瑰。哼,好笑,一只玫瑰够显什么诚意?我要不是为了歌词,就是拿出99支也好无所谓。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还是关切的看微微的反应,然后慢慢地靠近他们,站在楼梯口看着。

    十、

    微微和他交谈了一阵,王欣显得很着急。这时我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听到他们的谈话。当时我并不该听,但却偏偏这些对话都进到了我的耳朵里。

    "你给我点时间,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个事情。"微微告诉他。

    "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何必呢?我对你的心意那么久,你也该知道的。"王欣恬不知耻的说。

    "我明白,但是我现在不想这个事情。这个玫瑰我不能收下。"

    说的好,微微,你老公我给你准备了王欣的11倍呢,咱不要他的破烂东西。

    "袁微微,我会等你的,就像我以前一直等你一样。"王欣还在不要脸的说。

    "我,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想这个事情,希望我们能像正常一些的朋友,好吗?"微微继续敷衍他。

    "你电话里说的重要事情就是这个吗?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一阵沉默后,微微对王欣说。

    "他对你那样,你为什么还这么执迷不悟呢?我会对你很好的,我不在乎你们的事情,我只在乎你。"王欣着急的说。

    "我.....知道,我还要上课,先走了。"微微说完,犹豫了一下就转身下了楼。

    "你的事情我已经从别人那里知道了,他不关心你是他有眼无珠。我不会的,我对你是真心的,至少我不会像那家伙一样忽视你的存在!我会好好照顾你,让你像做公主一样!"

    忽视?难道他在说我忽视了微微?不会的,我很在意的。尽管我心里这样想,但是自己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很过分,从那么宠爱微微变成现在完全想着中关村里的事情,完全不把微微放在心里,也许真的是将微微从天堂扔到了地狱,可是我真的不想,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再说他了好吗?就算我打算和他分开,也暂时不会考虑这个事情。"微微气急败坏,说完就转身下了楼,正好碰到发呆的我。

    我猛然抬起头,看着她。微微也诧异地看着我,完全没想到我会在这个地方出现。

    我们彼此惊讶地四目相交……….

  风往南吹(三)

    一、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很想你,今天想见见你,而且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记得了吗?"我紧张的心渐渐地松弛了下来。

    "我当然知道,我还以为你会忘记呢。"微微好像也冷静了下来,很平静地对我说。

    这时候王欣跟着微微也跑了过来,见到我的表情,比微微见到我还惊讶。

    我怒目而视地盯着他:"看什么?你想干什么呀?"

    王欣显然见到我后很激动:"我,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我气急败坏,没想到他还大言不惭地敢和我这么说话。

    微微一看我们俩要干架,赶紧劝阻,拉着我说:"海岸,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就这样,微微拉着我离开了学生会。我不时地回头,看着王欣失望的看着我们俩,欲追又止,将手里的玫瑰花攥的很紧。在我们将要从他的视野中消失的时候,他将那只可怜的玫瑰摔到了地上。

    微微拉着我走出了教学楼,我们来到了学校的一个小花园里。我在发呆,因为我发现了一些以前从微微身上绝对看不到的东西。以前都是我拉着她去做事情,现在居然换了过来。我们找一处安静的草地坐了下来,微微和我都已经出了汗,我脱下了西装,微微也轻轻地擦拭自己脸上的汗水。在我看来,微微真的是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呼,呼,呼..."微微喘着大气看着我,却不说话。

    "我今天不上班,因为我真的很想你。况且今天是我们两周年的日子,我必须见你。刚才不是故意过去听你谈话的。"我还是在解释刚才的事情。要是换在以前碰到她和别的男人说这种问题,我早就怒了。可是今天却一点脾气也没有,看来我潜意识中也知道,我对微微确实不够好,自己就有些愧疚,而且这么冷落微微,也难怪会出现今天这么尴尬的事情。

    "是吗?....呵.."微微轻轻地叹了口气。

    "刚才你和王欣的话,我听到了。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过我很高兴,因为你还是拒绝了他。"

    "对,我拒绝了他。因为我觉得这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怎么会?我知道你肯定能想到我会来找你,对不对?"我打起精神对她讲。

    "要是以前我肯定会想到的,但是今天我真的没有信心你会来找我,而且你已经那么久都没找我了。以前我们从来没有超过三天不见面的。"微微说话的时候,脸轻轻向下看着。这些话,显然是她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宝贝儿,你先别着急,我今天有好东西给你。来,你跟我来。"我说着话,伸手拉起微微就朝饭馆的地方走去。

    二、

    "今天怎么没见着张蕾?"我边走边问。

    "她这几天都没来,她在考托福,最近在复习。"微微回答我。

    我心里想,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计划的那么周全,却没想到张蕾会无聊地考什么托福,本来自己就长得不怎么样,还想去外国吓唬人。看着我身边的微微,也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的说:"你怎么没跟着考一个?"

    "我没这个打算,你希望我考吗?如果我考的话,肯定就是为了出国。"微微这句话问的我非常别扭,因为我觉得她的话不是简单地在回答我,反而是在向我发问,而这个问题,确实是我不能轻易回答的。

    "噢,那你还是先别考了,我还不打算出国,而且我也没那个闲钱。"我想轻松一些,然后能把话题岔开。

    "是吗?你不是现在挺有钱的吗?我看你是舍不得你那事业。"好像我那一点不幽默的幽默没能让微微开心。从她回答的话中,我能感觉到她对我从未有过的不满。而且,她在说"事业"两个字的时候特别用力,似乎是在挖苦我,还是在嘲笑自己。

    "我?还差得远呢。"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又不想神经病似的提起"事业"这个敏感话题,就这样我们彼此沉默地走着。

    从微微跟着我离开学校向饭馆走去之后,就再也没让我碰到她的手。尽管我几次试图去拉她,但都被她闪开。我心中开始有些生气,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要是换在以前,肯定是她主动拉着我不放。但是我又一想,我对微微太了解了,她这个人很冲动,肯定是好久不见我,现在和我耍小脾气,等一会收到我意外的纪念日礼物,肯定什么问题都会化为乌有了。

    三、

    进了饭馆,我突然感觉比想像中的冷清了许多,可能是我预想中她应该来许多同学,而现在只有我们俩人来吃这顿大餐。我为了将计划进行到底,找借口说上厕所,先让微微进了莲花包房。

    我找到嘱咐好的服务员,告诉她一切就绪,按照计划进行。然后服务员就拿着我那11支玫瑰进了包房。等我听到《只送你十一朵玫瑰》放了一阵后,慢慢地走进了包房。

    我推门一看,微微正在捧着玫瑰轻轻哭泣。我赶紧走过去:"微微,你怎么了?不高兴?"

    "不是,我很高兴,特别特别的高兴,海岸,你细起心来真好。"微微略带伤感地对我说,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

    "傻丫头,你才知道我细心吗?忘了我比你还清楚你喜欢穿什么衣服吗?呵呵"我轻轻的抚摸着微微的秀发。

    "但那是以前,现在你还知道吗?海岸,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的距离好远?"看着微微镶着眼泪的大眼睛,我胸口像狠狠地挨了一击。因为我无言以对,因为我知道这许多日子的变化太多了,而且我和微微的距离真的是越来越远了。每次我隔几天去见她时,都能明显地感觉我们之间的生疏感。尽管如此,因为我们相见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都来不及宣泄不满,因为我们彼此默许着,先忘掉这些不愉快的事情,用不多的时间去温馨对方,毕竟我们真的都很想念。

    "微微,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答应你,以后多抽些时间陪你。你看?现在不就挺好的吗?喜欢我的花吗?它们是为你美丽的容貌才开放,是为我对你的爱恋才飞到你手中。"我还是希望能让微微先把不愉快的事情忘掉,至少先把今天这个好日子度过。

    "海岸,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一直想告诉你。但总也没有勇气,但我想今天应该告诉你,我们,分手吧!"微微说完将举在手中的花放到腿上。我很清楚地看到她浑身在颤抖,但是我已经顾不上她了,因为我自己能感觉到,我比她颤抖的还要厉害得多。

    四、

    "为什么??为什么?我今天做的不好吗?"

    "不,就是因为你今天做的太好了,才给了我勇气。"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是因为王欣那孙子吗?"

    "跟他没关系,你别乱找理由好不好?你应该明白的。"

    "我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我对你不好,你不高兴,我现在对你好,你又要分手?我一点都不明白。"

    "就是因为你一下对我好,一下对我不好,我才受不了。我好怀念你去中关村之前的日子,那时候你总宠着我,爱着我,我的事情你比我都了解。可是现在完全不同了,你的眼中已经没有我了,已经不再重视了。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都感觉我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你能体会吗?"

    "那你也说了,我以前对你那么好,难道你都忘记了吗?这些苦你都受不了了?你记得我刚上班的时候,你是怎么鼓励我的吗?我知道,现在是有点疏忽你,但那不能抹杀我对你的感情啊?我不是也还有对你好的时候吗?"

    "就是因为你曾经对我太好,把我爱护的想块珍宝一样,现在突然就冷了下去,然后就是对我置之不理。你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吗?就好像被你猛然带到了天上,享受着一切幸福的沐浴,我就像在天堂里一样,然后再突然把我扔了下来,你曾经对我越好我现在就越难受。这些日子你不在我身边,我多少心里话想对你讲,多少次我哭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我打电话找你也总是感觉到你很忙,都没时间听我的电话,我感觉我已经成了你的累赘。可是我每次想说出分手的时候,又想起你以前对我的好,对我的温柔,好像以前从来没对我发过脾气,包括我挖苦你家人的时候,你也总是笑着不理。那时候你有用不完的温柔,可是,可是现在…"

    我听微微慢慢地将心里话说出来,我只感觉我全身在降温,我穿着一身西服在这么热的天气跑了一阵后已经是浑身大汗,可是现在已经不能感觉自己的气息,我知道很冷,而且越来越冷,也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和她争辩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

    五、

    "以前我那么凶,可是你都好好地对我。我每次回想起来都特感动,可是现在我变得温柔了,连同学都说我变了一个人似的,可是唯有你不知道。我是在为你变,可是你也在为你的事业变,我们现在已经格格不入了,你不觉得吗?你就连睡觉的时候都念念不忘你的工作,我知道男人就应该有事业才对,我也一直在忍耐这一切,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你不知道女孩子就是需要宠的吗?"

    "你是说,你还记着上次的那个事情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想微微肯定是因为上次我睡着的事情耿耿于怀。

    "是,上次那个事情你已经彻底地伤透了我的心,如果每次你的冷淡是让我失望的话,那天你就已经让我绝望了。其实那天我想了一夜,把你的好、你的坏都琢磨了一遍,希望到你醒来的时候能有一个答案,可是我看你醒来还是说不出口,因为我看你真的好辛苦,我心疼啊,可是你又知道不知道,我努力的也好辛苦啊。"

    "对啊,你心疼我就对了,我很辛苦的工作是为谁呢?你说说?"

    "我已经不知道你在为谁了,我只是觉得我们已经疏远的很厉害了。"

    "我,我知道啊,所以今天我安排了这个party,我就是希望能给你以前的感觉,我就是希望再看见你和我耍赖的那种笑容啊。"我好容易找到说话的入口,就像落水的人抓到了根木头一样。

    "可是这一切都变了,其实我感觉你已经知道我们会走到今天了。海岸,知道吗?有好几次你找我的时候,我都想好好和你谈谈,可是每次我话还没说到这个里,你就已经睡着了。我也就舍不得把你再吵醒了。每次那种时候我就特别矛盾,我心疼你,可是我就不是那种女孩儿,我心里的事情憋不住啊。现在终于能有一天白天见面了,已经很久没有了吧?我每次看到学校里两个两个人在一起,就特别羡慕,我的老公现在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了。"

    "可是宝贝儿,你要想想啊,我们要生活就必须工作,我现在这样不就是为了能早点忙完,然后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吗?"

    "可问题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呢?你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我宁愿不要你每次给我买的那些东西,我只希望你能陪多陪陪我,我就满足了。"

    六、

    "那我明天就....."我想说辞职,然后就像以前一样陪着她。可是我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来,因为我知道我已经不能放弃现在的工作了,我已经迷上了那种快速的生活,我已经变成了一只陀螺,我不能停下来,我也不想停下来。

    其实,经过一段日子的分离,我也已经感觉到自己和微微关系逐渐在疏远,可怕的是我们有两种完全不同的信念。从小,微微的家里人就是那种安逸生活的人,每天工作到点就下班,然后回家来享受生活。可是我家里从小给我教育是完全不一样的,记得我妈从小就告诉我,男人就要活出骨气,一定要活出样来。这也是我父母对微微那么不喜欢的原因,他们认为微微是我进步路程中最大的障碍。这些事情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只是因为我曾经对微微那么好,将自己的全身心都灌注其中。我喜欢看微微笑,喜欢她幸福的样子,喜欢到别无所求,我想这应该是爱了吧,可是现在这种感觉怎么就消失的那么快?

    我扪心自问的时候,也曾想到是不是自己对微微的感情已经褪色了?我更加着迷的是工作,是那种受人尊重的感觉,那种用智慧取得成功时的快感,而不再是小男女的那种私情。可是这种想法转瞬即逝,因为我也不想太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不然微微该怎么办呢?现在微微突然把这个问题抬出来,我才会那么震惊,但慢慢地想想,也确实是这样一个道理,我们的想法完全是不同的。就像两条相交线,尽管有一个焦点,但因为方向不同,早晚还是会分开的。可是我真的难以割舍,难以放弃。我很矛盾,我的内心在挣扎,我一直也努力地去排斥这个事实。

    七、

    "老公,这是我对你最亲的称呼,我也一直想叫下去,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我过生日,你为了让我开心连夜不睡觉,深更半夜地爬起来到我家的事情?"

    "我怎么不记得?那天是2月18夜里有流星雨,也正好是那个冬天最冷的一天,我在你家的胡同里写满了'我爱你'。墙上、路上到处都是,半夜查路的联防还差点把我当成氓流给抓走,幸亏我身上带着一张学生月票才能留下继续给你写。而且那天还碰到你一个小邻居,她出来看流星雨的时候,看到我拿着块砖头还以为我是劫盗的呢,呵呵。"随着微微一问,我仿佛回到了以前和她热恋的时候,心也平静了下来。

    "是啊,你那次你愣是在大冬天里写了一宿,最后坐在我家门口的石墩上睡着了,还是我妈妈早上倒赃土的时候看见了你。那天你把两副手套都给写破了,而且那么冷的天,我看你被冻僵的脸竟然还有汗渍,足见你多么用力的写,我好感动,当时就想嫁给你。"微微说这些话的时候,刚刚停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我现在还记得,当时虽然手脚都冻的麻木了,可是醒来看到你关切的眼神,我就不觉得疼了。两副手套算什么?呵呵,那时候我觉得看到你的笑,就比什么都开心。"

    "对啊,那次我真是太幸福了,你知道吗?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说,那个夜里撞到你的女孩子有一次上厕所的时候碰到我,就说:'那天晚上碰到一个特痴情的人,大冬天零下18°还半夜给女朋友写马路情书,做他的女朋友真幸福啊。'那时候我就想立刻找到你,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生活,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只要你。"微微的眼睛轻眨,一滴眼泪划落到脸上,我急忙帮她擦。

    "可是现在都变了,我们再也没有那种浪漫的事情了,而且你也不再那么关心我了,我一直在想,这些好事情我一辈子也享受不清。没想到才这么点日子就变成了这幅模样,趁着我们俩的感情还在,就把这一切终结了吧。就像张惠妹《无悔》那首歌唱的一样,在走到尽头之前说再见。"微微说到这里,把我给她擦泪的手拿开。

    "为什么要终结呢?你想,到老了之后,我们可以慢慢聊这些事情,多开心?多浪漫?"我又激动了起来,想赶紧打消她分手的念头。虽然我也知道也许分手是必然的,但总是多过一天好过一天。

    "可是我已经坚持不了了,我试过努力,可是你总喜欢把我一会抬到天上,然后就用力的又把我扔到地上,我真的受不了了,不然我也不会有这个打算了,你以为我做这个决定容易吗?而且你爸爸妈妈对我也那么不喜欢我,我也不想这么没趣下去。"

    八、

    我刚想张口说话,微微又继续说:"你别告诉我说你父母已经对我改变看法了,我知道那些都是假的,是你哄我的。而且我也知道,你父母见到我的时候肯定不喜欢,每次去你家都弄得所有人都不开心,这种日子我也过腻了,算了吧,算了吧,把这些都当成回忆吧。"微微说到我父母,又开始像每次谈到这个话题时一样,开始生气。

    我听到这里已经全明白了,当微微说"把这些都当成回忆"的时候,我知道这一切都快过去了。而且她确实也想了不少,我相信她做这个决定也非常艰难,而且我一想到我们之间真的阻隔了这么多矛盾,其实好与不好都是很痛苦,只是我没料到这个话题是微微对我提起,而且有这么的平静。"好吧,呵.....我明白了,就这样吧,我懂了,我们的路真的只能走到今天了。你去上课.....我去上班.......这一切就当没发生过,十一朵花你随便处理吧。"微微一下子呆在我面前,似乎她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认可了她的决定。

    看到微微诧异的眼光,我突然明白了,原来女孩子说不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你能反对她的念头。就像求婚时,如果女孩子说:"不",那其实就是答应了一样。可惜我忘记了,在这种关键时刻会领会错了。看来我们之间的默契真的消失了个干净,还是我潜意识中也真的在期盼这个事情?还是我也曾经也打算过分开?只是我平时都假装这是我的胡思乱想。也许是吧,那既然已经这样了,反复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如就真的这么下去吧,分开吧,就当做什么都过去了。我无语,等待着她的回答。

    可是微微没有再说话,很失望地拿起花走到包房门口转身说:"你去结账吧,我在这等你,最后一次等你。"

    说着话,我看到微微的泪水汪在眼眶里,正努力地不让它们出来,而我突然想到这个原本计划周详的纪念日居然变成了分手日,不禁也潸然泪下,但是我不能哭,我使劲咬着舌头,让我肉体的疼痛唤醒我的直觉,控制我的神经,我不能哭,我不能够。深呼吸后,我慢慢站起来去结账。

    这时候我发现刚才站在包房里的服务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可能是她也感觉自己留在这里会很尴尬吧。我支撑着身体走出门去,在经过微微身边的时候,努力的使劲呼吸,想再抓住一点她身上的特有的气息,存留一点她的记忆,因为我怕今后再也没机会和她这样近了。

    九、

    结账的时候,我塞给服务员一把钱,我自己也没看清是多少,反正肯定是够了,我也不想那么多,没等她找钱就和微微出了门。好像听到服务员在后面喊找钱,我一挥手,继续随着微微走向她的学校。

    在学校门口,微微回头看着我,那天真的面孔一点也没变,可惜物是人非,还是这两张脸,但眼神已经完全变了,整个世界陌生了,微微轻轻地张开双手,示意我搂她一下,可是我假装没看到,因为我不知道这一搂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我突然为我的冷血感到害怕,如果换在一年前,也许我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想和微微分手,但是现在几乎变成我比微微还要坚决。也许我也对分手这个结局比较满意,因为现在我已经变了。我自己做的事,现在回想起来真让我无地自容,那天我连再见也没说,就转头走掉了。

    十、

    过了马路,我叫了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司机叫了一声:"嘿,小伙子,怎么又是你啊?和女朋友的约会好吧?哈哈哈.."

    我一看,原来是早上拉我到这里的出租车。这是一辆桑塔那2000,是北京最贵的出租车了吧。换在平时,我绝对不会打这种车的,可是早上因为怕晚了,所以见到车就叫,因为我完全不在乎多花那一点车费而耽误了这么重要的约会。而现又截然不同了,是因为精神全没了,完全没有注意叫的是什么车。不过无所谓,既然上了,就坐它走吧,反正我不在乎了。

    司机问我这回去哪的时候,我很丧气,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目的地,就告诉他:"约会挺好的....你先往前开吧,我还没想好去哪儿。"

    随着桑塔那2000发动机的一声闷响,我们开始离开这块伤心地,这时我坐在车里,回头一望,微微仍然站在那里,手里捧着我送给她的那束玫瑰.........

    时间在我的回忆中流淌,和微微交往的点点滴滴在我的脑海里穿梭.......一段如此的感情告一段落,我曾经深爱的微微,还有那么善变的一切。

    十一、

    我来到了燕莎,这是我和微微第一次约会的地点。我下了车,在这里坐了一阵,然后走到旁边的亮马河畔,看着孱孱的流水,不觉得又开始发呆。不要笑我,其实谁碰到这样的事情不会像我这样呢?只不过我说出来罢了。

    望着太阳慢慢地从南边划落到西边,天色已经不早了,我站起身来,开始漫无目的的走。一天没吃东西了,感觉肚子有点饿,找一个吃饭的地方吧,抬头一看,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风往南吹………

三、[小说]阁楼(上部)---给天涯一个写诗的女人

阁楼

   上部

   一.

  暮合四野。

  苍茫的空气里面蕴含的气息,一如既往.在每个乡间,似乎都有不同的味道。

  从苍老的足以令人对生活失去信心的长途车上下来,我拎着行李沿着那条印象中的乡村路往老爹出生的老家走去。

  淹没在暮色里的田野与村落,还有陌生的犬吠鸡鸣,令我有些恍惚,有些莫名的慌乱,陌生总是令人不安的。记忆就在远处的村影里,在我的脚步声中,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前方的村子里,祖辈的灵魂守护着曾经的家园,审视着屑与不屑的子孙。

  暮色里的村子很寂静,灰蒙蒙的色调里,点缀着几缕亮色调的炊烟。偶尔有鸡鸣,苍毛老狗从某个角落里钻出,沿着小路轻飘飘地穿过小树林,惊起了在麦垛旁觅食的麻雀。在麻雀的惊飞声里我走在老宅坐落的这条街上,在村人询问的目光里我慢慢走着,如同以往的每一次。在大门前,在我端详着老宅那栩栩如生的砖雕石刻时,一声惊呼打断了我。

  "儿哎,你可回来了!"

  这女人的声音这辈子我都别指望忘。她是梅姨,当年这方圆数十里最美丽的女人。我知道她的惊呼有一多半是为我老爹发的,我不过勾起了她对当年的老爹的那份遗憾的回忆而已。当年老爹走出这村子时,一切都已经注定。老爹娶了他的同学,那个大辫子姑娘,就是现在我老妈。她也就嫁人了,男人是个柳编高手,这二十几年下来,从作坊到工厂,越来越大,现在似乎已经很具规模了。只是,男人却在前年去世了。我对她的印象集中在她的风韵和做饭的手艺上。我无缘见到她长发飘飘的模样,只听老妈半甜不酸地说起几句,但就以她现在的风韵来看,可以想象出当初的美丽。我见她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过年回家。而记住她则是因为她做的豆包和炸品,堪称一绝。

  我拎着包站在乔家院儿的门口,听一个美丽老女人操着方言说东道西。当她听说我要长期在这里住时,连说不行,"孩儿你咋能在这老屋里住呢?这么多年没住人了,快成老鼠窝儿了吧!"我说我会打扫。她说今晚肯定是不行了,就算打扫也得明天了。她让我去她家里先对付一晚。

  墙根儿坐的缺牙三爷眯着眼笑着说,"梅妞,咋了,这姓乔哩都这么香?咱连小哩都不放过?"他的话惹得满街的人哄笑。梅姨冲他嚷道,"他三叔,你就痛快你那漏风的嘴吧你!"

  梅姨的家很漂亮,有很大的院子,两层的楼,结构挺西化。院子里停着辆桑塔娜。我说梅姨你现在今非昔比了,我爸要是娶了你我不就是地主儿子了。她笑的前仰后合,说我真是乖儿。我打电话给家里,说自己平安到达,我问梅姨要不要说,她忙着摇头。她从一个柜子里给我拿了条烟让我抽,我说我带了,她说你的是你的,这是你梅姨的。

  桌子上有台笔记本电脑,我奇怪梅姨居然会这个,她说哪会,是她闺女的。

  "小邦,你不记得你妹妹了吧!"

  "怎么不记?小时候看上去挺文静的,疯起来象戏里的穆桂英!有多少年没见了,是不是很漂亮?象你?"梅姨的独生女江眠雨是这村里第一个考到上海的,也是唯一留在上海的。估计是探亲回来了。

  梅姨点点头,又摇摇头。

   "都好,可我就是看不惯她穿的那个样子,丑死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就笑着告诉她,现在就这样,就象你们当初的打扮让老人看不惯一样。在梅姨家吃过饭我就出去溜哒了,晚上的村子还是有些冷清,与这里的富足不太般配。我寻着声音与灯光在村子里来回串,象条闲狗。路边的小树林里,偶尔有被惊醒的鸟的呢喃和振翅声,侧耳听似乎有枯枝坠地。远处的河流的隐约的水腥味儿淡淡地弥漫着,伴着清凉的月色。月亮在林后,忧伤的月光穿过树林将我的影子映照在有车辙和蹄印的乡村路上,周围是寂静的世界。当年老爹是否注意到这些!对于熟悉的,人们都习惯于漠视。

  没地方可去,就坐在水渠的桥头抽烟。这里是老爸的家,不是我的,我感到有些无聊和孤单。烟在黑暗里明灭,有时烟就象情人,是陪我的唯一的忠贞的东西。

  桥下的流水沙沙地,从北边的沙河里一直到南边的良田。小时候在这河里捉过虾,也被蚂蝗叮过,吓的满村子里狂奔。那时,这河里流淌着许多关于蚂蝗的恐怖故事。

  夜风徐徐,有了凉意。看看天色不早了,就起身回去。现在我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么些老人---算得上是光宗耀祖的老人---会在晚年重归故里。这样的夜,这样的月,这样的安祥,是有魔力的!

  几只就要与人间绝别的飞蛾绕着路灯在祭典自己。我聆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却听到了回音!回头看,几步外是个娥娜的身影。居然一直跟着我到了梅姨的家门口----我运气这么好,居然碰上蒲松龄老爷子的狐仙了?

  狐仙在门楼灯的晕照下还原为一个美丽的女人----年轻,时尚,跟这环境格格不入的女人!她用凌厉的眼神企图使我说些什么,可惜我不是镜子,否则她将看到她自己是多么的咄咄逼人。我看出她是谁,她有张商标似的脸,跟梅姨一模一样。这丫头认不出我了,居然还瞪我。

  我说你不要瞪我,瞪不死我,我住这儿。她的神情开始迷茫,一边拍门一边斜我。

  那眼神是上海产的。

  梅姨开开门就纳闷儿一直纳到屋里,"你们怎么在一起?"我坐在藤椅里喝着梅姨凉的汤对她说,"梅姨,你闺女不认我了。刚才眼珠子差点儿没挂腮帮子上!"

  "是吗?"梅姨告诉闺女说,"看来不光是女大十八变呵。雨儿呵,他就是小时候总惹你哭的那个小混蛋!"

  灯光里的江眠雨又一次瞪起在上海白领群中流行的祖籍这里的杏眼,打量着当年老妈的偶像老乔的儿子,一脸的感叹号和问号。

  "不敢认了吧!Mrs 江。"我眯着遗传自老爹的眼说。

  "你,你怎么舍得来?"她有些结巴,"什么时候到的?妈怎么你没说?"她打量着我,想从我身上找到些印证她记忆的蛛丝马迹。

  "我也刚见着。你不去你二姨家了嘛!喝汤吗?二姨身体。。。。。。?"

  "还好,说过几天来看你。"

  江眠雨一边盘着头一边跟我聊。她变化很大,如果在上海见到她,我是绝不会认的。殖民地的传统在她身上有完美地体现。如果不是在这里,我是绝不会相信她是从这里走到了十里洋场的。她在上海,我想可以令很多男人葡伏的。大概今日是去长辈家她的衣着很规矩,看上去很女人。

  我问她是否回家探亲,她点头,我说好,明天闲了我跟你聊。

  "你很忙吗?"依然是动听的声音,是有些带吴腔的普通话。"为什么说闲了才聊?"

  我看她一眼,想想她小时的模样,女人真是长不大。

   二.

  天色朦胧。

  一个高个青年正担着水回家。他已经给家里的老牛割完草。他的步履很轻松,因为家里的阁楼里有他心爱的书本,那里,是他的另一个世界,甚至可以说是多半个世界。他做完该做的所有活儿,他就自由了。

  在阁楼里,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将希望交给书本并将希望种植于未来的年轻人,开始了他的晨读。

  天色朦胧。

  我,既没有担水,也没有割草,手里只是一本无关痛痒的的书。

  在一样的村子里,在同样的时分,我重组着父亲的青春。他很少跟我讲他的过去---也许是我从未问起过---只在妈那里听了几耳朵。此刻的村子在雾气里飘浮,我幌然如在几十年前的那个空气比现在纯净但贫穷的村子里。贫穷的摆脱似乎必须以失去与离别为代价,就象父亲离开了家园。

  我路过菜地时顺手摘了两个秋黄瓜,很修长,是菜地里的辛迪.克劳馥。我就抱着克劳馥回去了。背后的一缕阳光透过笼在村子上空的烟树打在我背上,在面前留着虚弱的影子,象某个理想,永远都在前头讥笑着。缺牙三爷背着手,佝偻着曾经压着一家人生活重负的腰冲我笑笑,跑着风说,"孩儿,有空到三爷屋里,咱爷俩弄两盅。"我说中。缺牙三爷是村里的长辈,更是能人,据说当年他是非常看好我老爹的,但老爹的成就显然让他的眼光遭受了打击。

  进了院子见梅姨正在放桌子,我忙上前替下她,说以后类似的活能不动就别勉强,你跟我老爹都不再年轻了。她没理我,倒是对我手里的秋黄瓜耿耿于怀。

  我趴在院子里的水笼头边洗脸刷牙,江眠雨拎着菜篮子从门外进来。她试图打扮的象个村姑,可怎么看她都象一个体验生活的女演员。一个从小生活在这里的姑娘,在外面呆了几年,回来后居然连适合的举止都找不着,很耐人寻味。

  "你笑什么?"她竟然问我。我无言以对。什么都可以笑,唯独女人的服饰不能。因为那样,就等于对一个长的不漂亮的女人说她很丑陋;对于漂亮的女人而言,就等于说她很没品位。这就好比当着美人的面对男人说,你要的伟哥我买到了。恐怕要成内伤。

  她脱了让她难堪的褂子,里面是质地优良做工精细的丝绸衬衣,象吃西餐一样坐在水池边洗起菜来。阳光从东墙上镂空的花孔探出,斜照着忙碌的母女。氤氲的晨雾若隐若现地飘浮,偶尔有鸡鸣和犬吠,一股子田园气息袭来,又溜过院子,爬过林梢,被几只飞翔的鸟惊散。

  吃饭时我问梅姨要打扫的东西,她说不用我管,她会派几个工人去的。我说不必,我是真的想打扫,如果我干不动了再说。她也就没坚持。

  这样的活儿我是干过的,有思想准备,但还是过高估计了自己的能力。我把老屋比作一个烟花美人,想过她的风尘,想不到有如此风尘。这座百年老屋里的灰尘是我见过的最丰满的,飘浮在空气中的好像浮游生物的尘埃,散发着岁月的味道。两个小时下来,我已经筋疲力尽,灰头土脸。我光着肩膀坐在堂屋的石阶上,抽烟歇凉。四方天空下斜挑而起的屋檐上的瓦兽已残缺不全,瓦棱间长着莫名的荒荒的瓦草,曾目睹了这里的兴衰荣辱。百年风雨的侵蚀,使老屋老态龙钟。影壁顶石上的"松风梅品"已然不见,被雨泥封的严严实实;曾经奶奶种过人参的花池,只剩下几蘘瓜蒌爬满墙壁,泛黄的瓜吊在筋骨毕露的藤上,在风中摇曳;门廊上原来挂风铃的铜环缠着蛛网,四五只昆虫的尸体挂在已然破败的蛛网上,在微风中摇摆;雕花的窗柃被虫蛀的分不清哪里是人雕哪里是虫蛀了;过去养的鸽子还能见着,不过也只是在此歇歇脚而已;小时候我刻在墙角镇石上的字还在,依稀可辨。

  将溢在心里的苍凉的东西象拍打灰尘一样拍干净,重新开始令人窒息的打扫。汗水与灰尘在我身上画出了毕加索的图案。然而仅仅是睡觉的阁楼和会客的堂屋,就让我痛苦万分。我吃力地挪动堂屋的八仙桌时,江眠雨在门外喊我吃饭。我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走出来,她见我如此狼狈不由得笑脱了形,象过年唱大戏时卖的竹节小人。我抹了三道灰在她脸上。她边抹着脸边说,"讨厌,你怎么还那么顽皮,老欺负人家?"

  我披着衣服跟着她从小路回到她家,梅姨说你赶紧去洗洗,别让人看见笑话。

  吃饭时梅姨数落我,"你这个样子让村人见了,不是让他们笑话你姨吗?你妈知道了会怎么想?你爸呢?你姨在村里好歹树张脸,你可别给我抹黑。后晌我叫几个人去打扫,你就看着好了!"

  我低头不语,江眠雨嚼着块馒头头扭向另一边,躲着笑。我突然说,"小雨,你头上怎么有条虫子?"她果然尖叫一声。

  梅姨端着碗说,"傻闺女呵,小时候哄你,大了还哄,你就不长记性?"梅姨唠唠叨叨的话让我想起了一起看大戏的日子。印象中那样的日子总是冬日,却不觉得寒冷,戏场子黑压压的人堆儿,空气里弥漫着硝香和说笑声,耳边是不绝的叫卖声:芝麻糖,糖串儿,面人儿,摔炮。。。。。。记得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兜里揣着大把的摔炮,追的临村的孩子哭爹喊娘。

  "为什么现在有钱了反倒不唱戏了?"我问梅姨,她摇头。

  江眠雨问我准备呆多久,我说不准,问她时她说差不多两周吧!

  "挺好,明儿房子整好了,我们去沙河钓鱼去。螃蟹该上了。"

  "你还记我们小时候在沙河怎么玩吗?"

  "不太记了,就记得那时天很蓝,水很清,你很小,很爱笑。"

   三.

  不记得去过多少次上海了。春夏秋冬,它似乎都一个样,繁华而冰冷。

  上海,令人骄傲与痛苦的也就是外滩。在江风里,在驳船悠扬的汽笛里,幌如隔世的异国建筑骄傲地站立着。这一堆弧形的建筑群为上海赢得了众多的目光,可惜目光里不是审美的的愉悦,而是陶醉----是沉缅于某个时代的道听途说的陶醉----十里洋场,妖娆的霓虹,解放的旗袍,镀金的唱机,肢解的爵士乐,手工咖啡,老白领的烟斗。。。。。。

  就好比对大英博物馆馆藏的古代中国艺术珍品,很多人是很骄傲的。

  不属于我们的,无从骄傲。

  这里每年的春拍秋拍很热闹,我差不多都会来,一是了解行情,二是结识些朋友。作为收藏家兼古董商人的代表,我的工作就是四处奔波,互通有无。在我眼前,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被一个个连半个艺术细胞都没长的财主买走,心里没有任何的成就感。这些凝结着古代工匠心血的东西马上会摆在某官员家里的案头,或者某个漂亮女人的客厅。这些游戏看多了,感觉很不好,可我得活着,而这份毫无意义的工作可以给我不错的报酬。曾经喜欢过,因为那无与伦比的美!或许美看得多了,就熟视无睹了吧。

  夜间我喜欢在流光溢彩的街市间穿行,通常是用根铁丝撬开一辆自行车骑着。这项手艺是上高中时练就的。上海的确很大,我有几次是彻底的迷了路,于是干脆就找间酒吧先歇着,跟模样优秀着装得体一脸迷惘满眼欲望的女人穷聊,然后她们会问我有车吗我说有,她就问什么车,我说大概是凤凰,没准儿是永久。我从没有将车子丢了,我丢过很多车,我知道丢车人的心情,所以都会送归原位。我跟老板兼师傅说起这事儿,他从没指责过。师母说我太任性,不过她喜欢我这样。没有她的举荐,我也成不她丈夫的关门弟子。

  我喜欢所有城市里的吧。上海的当然更好。在这些灯光迷离美女麋集之地,在暧昧的音乐里,在酒精的催化下,所有的人都在努力寻找着一厢情愿的事实上根在不存在的自己。似是而非的表情和梦游般的誓言,似一朵妖艳的花,在酒杯相击声里怒放。我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看五颜六色的男女装腔作势地蹂躏生活调戏自己;看他们品着狗屁不如的洋酒,嘟噜着进口的语言,在自相矛盾间试图统一别人的耳朵和嘴唇;我喜欢看他们将无聊当高雅,把无耻当能力;喜欢看他们自以为是,然后把思想当众强奸。

  这一切非常的过瘾。

  在这里我总爱跟一个人说话,他也是位收藏家,学养极深,我并不是喜欢他这个,而是他的为人。他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安祥的人中的一个。他是世家,他的言谈偶尔会闪现老年间的影子。如果碰巧他没什么俗事缠身,他总会带我四处走走,给我讲讲老上海,那些在旧纸堆里闪烁的名字,还有风花雪月的故事。我爱听他讲那些旗袍女人,那些隐在洋楼廊柱间的女人。我说我喜欢那些能令我喜欢的女人,好女人上辈子就是仙女。

  他就笑说家里有两个仙女,一位是他夫人,令一位是他孙女。我都见过,他没有吹牛。我觉得他应该吹吹的,因为我觉得有些东西不吹吹反而是对不住。他的夫人是位旧时代的才女,端庄秀丽,大家闺秀的风范。听她坐在檀木椅里拖着吴腔讲故事,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的。曾经于过去的那些鲜活的东西就缓缓从她记忆里飘然散落,满地晶莹。而老人家的孙女似乎更令我欣赏,毕竟是同龄人。都叫她阿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说不清,这缘于我的孤陋寡闻和对她这样的女人的无知。她的疯狂与安静令我觉得她不是人而是妖,但不是人妖。她有颗剔透的脑袋,一张精致的脸,一副令人想入非非的身材和能让男人跳井的仪态。我曾调侃过她的繁忙,我也为那些男人暗自叹气。她则总说我不合时宜,古董思想。跟她在一起,我感觉自己象头奔驰在高速公路上的老牛。

  她比我更爱吧,她在吧里更有活力,她的很多绝妙的新鲜的点子就是在酒杯里找到的。但我不喜欢跟她去,太闹,象被扔进了麻雀议会大厅。而她却很喜欢将我象介绍出土文物一样介绍给她的朋友,于是这也成为了我的雅号。一个看上去象是她男朋友的优雅男人爱跟我聊,问问我生活的城市,我的革命历史,然后感慨些我不知所云的东西,令我莫测高深。对于不知深浅的人,我都保持足够的敬意,这令他很享受。

  在上海的无聊日子就是如此度过的,但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内容,可总有难以控制的惯性在推着。不真实的生活令我很彷徨,却又不知所措。难道在陌生的城市,人们只能异样的生活?

  "难道在陌生的城市人们只能异样的生活?"

  我这样问江眠雨时,她半躺在河滩的护坡上,帽子遮着并不热情的阳光。

  她一直在安静地听我讲,象睡美人一样安静。我将第五条小草鱼钓上来时,决定换地方,我估计这里是幼儿园,全是没发育的鱼苗。她说这里躺着很舒服,不想动。我说你不动我动,她就懒洋洋地坐起来,舒展了下腰嘟噜,"去哪里?"

  随后她选了一个躺着更舒服的地方躺下,很享受地听起了CD机,哼哼叽叽,我说,"你不能安静会儿?"这个地方果然比刚才的地方强,估计是大学之类的区域。我将这些大学生钓上来放在桶里,看它们扑腾一会儿就安静了。

  "你为什么厌烦上海的女人?"

  "口味不同而已,并非是她们多么令人反感。"我不想得罪上海女人,眼前就有一位。

  拎着桶和里面的鱼走在尚残存着成熟的玉米香气的田间小路上,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蛐蛐声。黑色的油光发亮的小虫子,用鸣声点缀着萧瑟的秋,在黄色满眼的高高苍穹下,这些声音似乎更加重了秋的味道。路边的野草轻浮地抚摸着江眠雨的小腿,沙沙地。走出旷阔的玉米地,踏上通往村子的柏油路。路上居然有人认出我,叫我四爷,我吓一跳。忙看向江眠雨,她跟那人亲切地说了几句,那人就走了。江眠雨才解释,"你辈儿很大嘛!傻子一样。这都不懂!"

  "那你管我叫什么?"

  江眠雨有些轻佻地白了我一眼,脸上是若有所思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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