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案齐眉——书余笑话一则

　　举案齐眉

　　——书余笑话一则

　　男：“嘿，老婆，你看啊，举案齐眉所指的是情人间情投意合，比翼齐飞的状态吧。但是，望文生义，把桌子举到眉毛这么高，怎么会和情人间的合谐相关呢？”

　　女：“唉，老公，你傻吧，可以这样想象啊，互相倾心的夫妇一人手持书卷，一人精于绣工，双双坐在桌边秉烛夜话，瞧瞧，这不就是合谐浪漫的典范啊！就你，也只配在天桥下靠一身蛮力杂耍卖艺糊乱混吃了！”

　　局外人：“哈哈哈，你们两个啊，一样错得离谱，真合了一句古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案’在古汉语中指的碗，举案齐眉，在古代是这样的大礼：把饭碗高举至眉前呈给丈夫。以此表示对丈夫的尊重，而丈夫也投桃报李，两人从此相敬如宾，成为世人的道德楷模。”

　　小夫妇听了姑娘的正解，不免自嘲减少尴尬。

　　“相公，请用饭。”女高捧奶茶齐眉高。

　　“娘子，辛苦了。”男手合抱作揖回敬。

　　两人想象古时那对举案齐眉的夫妻，模拟千古流传的范式。小夫妻笑场了，旁观者都前俯后仰。

　　小娘子笑过之后，又疑惑：“平常在家吃饭都这样摆谱，不累吗？还有什么相敬如宾，‘宾’即客，也就是外人啊。夫妻间都这样彼此对客人一样，那还有什么意思呢？这日子过得不象白开凉一样没味吗？”

　　妇唱夫随：“对，这个故事不是编的，就是骗人。史书，史诗，你看那些古书都写得象纪实一样，可不都是口口相传吗？传到最后，谁知道真象什么样？孟夫子不也说了，‘尽信书，不如无书’。老婆大人，还是新中国好啊，男女平等。来，说了这么久，口渴了吧，喝了这杯奶茶。”

　　小姑娘也觉得没意思：“这不是比喻吗？不解风情！”

一、打进荣国府内部，围观红楼是非，吐槽红楼冷笑话——红楼八卦周刊

　　以一个穿越者的视角叙述一个不一样的红楼故事，以八卦的态度吐槽一个现实主义者对红楼的品读。

　　近距离围观荣国府的方方面面，满纸吐槽红楼梦的终极攻略，主业八卦大观园的是是非非。

　　以一个非主动穿越者的非主流穿越开始一段一个现在生活的享受者的荣国府的古代丫鬟生活的探索，记录一个实用主义者冷眼看红楼的冷笑话。

　　穿越红楼的冷笑话：莫名穿越的晴雯的红楼生活——记没有上下水、抽水马桶、家用电器的痛苦生活和在没有电脑、网络的条件下开展八卦事业的探索及在没有劳动法保护下在红楼时代500强企业荣国府的职业经历。

二、摇曳多姿的红楼姻缘——“红楼漫语”之六

　　《红楼梦》中主要人物的姻缘真可谓摇曳多姿、活色生香。

　　林黛玉进贾府，似乎便点出了“木石前缘”。紧跟其后，薛宝钗进贾府，又来了“金玉良姻”之说。史湘云进贾府，再跟其后，金麒麟又扯出“麟待玉”之可能。

　　贾宝玉身处如此富贵温柔乡，不知要羡煞多少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梦游太虚幻境中，警幻仙姑让贾宝玉《红楼梦曲》，其中《终身误》《枉凝眉》《乐中悲》三支曲子就有这四位的姻和缘。

　　《终身误》中有贾宝玉、薛宝钗、林黛玉。口吻是贾宝玉的，“都道是金玉良缘，俺只念木石前盟。”一个是事实，一个是情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宝玉对宝钗是敬重的，而且宝钗也如山中高士那样，值得敬重，一个“空对着”引起学者认为，宝玉宝钗后来虽然成婚，齐眉举案，但只是名义上的，极可能没有夫妇之情爱。“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如何美中不足？宝玉眼中，黛玉是美好的，宝钗是美好的，但不管怎样取，便也有舍，一舍便成美中不足。

　　此非妄议。

　　警幻仙姑想让宝玉听曲来警醒他，见他味若嚼蜡，遂——

　　警幻便命撤去残席，送宝玉至一香闺绣阁中，其间铺陈之盛，乃素所未见之物。更可骇者，早有一位仙姬在内，其鲜艳妩媚大似宝钗，袅娜风流又如黛玉。……再将吾妹一人，乳名兼美表字可卿者许配与汝，今夕良时即可成姻。不过令汝领略此仙闺幻境之风光尚然如此，何况尘世之情景呢。从今后万万解释，改悟前情，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说毕，便秘授以云雨之事，推宝玉入房中，将门掩上自去。

　　这段文字很震撼。因为警幻仙姑想以男女之情爱来警醒宝玉，而那位“仙姬”，警幻仙姑的妹妹，乃秦可卿是也！按小说逻辑，真即是幻，幻亦作真。可卿与宝玉之间似有着极为暧昧亲昵的关系。

　　而且，“其鲜艳妩媚大似宝钗，袅娜风流又如黛玉”，弗洛伊德先生见此，将会面带微笑地颔首说到，尤里卡！我知矣！这小子想两个都有！

　　《乐中悲》说的是史湘云。“幸生来英豪阔大宽宏量，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小说里写史湘云的情感最为扑朔迷离，几乎没有正面文字。那此处的“儿女私情”指什么？

　　史湘云说话“二”、“爱”有点混，姐妹们打趣她“爱哥哥，爱哥哥”地叫。史湘云的哥哥，小说中就是宝玉。此处的“爱哥哥”并非赘语。

　　《红楼梦》第三十一回的回目是“撕扇子作千金一笑 因麒麟伏白首双星”，故有学者据此推演，后来贾宝玉极端落魄时，遇见也落魄的史湘云，两人结为夫妻终老。在此之间呢？“厮配得才貌仙郎”，有学者认为史湘云先是嫁给了王孙公子卫若兰。

　　于是，我们可以如此说——

　　宝玉的情感所系，在黛玉。

　　宝玉的红尘眷属，在宝钗。

　　宝玉的白首终老，在湘云。

　　《红楼梦》行文中，宝黛之间的“木石前缘”最为夺目。这也是多年来说到《红楼梦》的爱情就首言宝黛悲剧的原因。

　　第三回林妹妹进贾府。这是全书重大关目之一。一是贾府重要的女性（核心成员）基本全部托出；二是林妹妹与宝哥哥的第一次不算偶然的相逢。小说文字如下：

　　宝玉看罢，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贾母笑道：“又胡说了，你何曾见过？”宝玉笑道：“虽没见过，却看着面善，心里倒像是远别重逢的一般。”贾母笑道：“好，好!这么更相和睦了。”

　　一个是神瑛侍者，一个是绛珠仙草。前生有缘，今生重逢。自是双方见了皆似熟知良久的感觉。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对上眼缘了。

　　第一次见面就生出事来，因为有玉没玉的问题，宝哥哥摔玉大闹一番，阖家不宁。但是，《红楼梦》中，没有文字说黛玉看过宝玉的那块“玉”。

　　黛玉母亲去世，客居外祖家，颇有身世飘零之感。逐渐地，她视宝玉为可托终身的人。一是当时女儿家深居侯门，眼中只有宝玉一个男儿；二是交往中，感觉与宝玉性情相合，于是眼中只有宝玉一个男儿。

　　第二十五回：

　　林黛玉听了笑道：“你们听听，这是吃了他们家一点子茶叶，就来使唤人了。”凤姐笑道：“倒求你，你倒说这些闲话，吃茶吃水的．你既吃了我们家的茶，怎么还不给我们家作媳妇？"众人听了一齐都笑起来。林黛玉红了脸，一声儿不言语，便回过头去了。

　　我国古代婚俗，婚嫁以茶为礼，称作“下茶”。亦称“茶定”、“受茶”和“茶聘”，属于古婚俗“三书六礼”中的第四礼“纳征”的书部，对于“三茶”中的第一茶，全意为“受聘定之茶”。指代的是“纳征”最后核对“礼书”无误，双方家长点头认可这段婚姻，并在茶定后开始共同确定“迎亲书”。

　　凤姐以双关语跟林妹妹斗嘴，林妹妹岂是凤辣子的对手。玩笑之后，众人皆笑，而“林黛玉红了脸，一声儿不言语，便回过头去了。”凤姐的玩笑话道在了林妹妹的心事上，才有此反应。

　　凤姐宝玉果一日好似一日的，渐渐醒来，知道饿了，贾母王夫人才放心了。众姊妹都在外间听消息。黛玉先念了一声佛，宝钗笑而不言。惜春道：“宝姐姐笑什么？”宝钗道：“我笑如来佛比人还忙：又要度化众生；又要保佑人家病痛，都叫他速好；又要管人家的婚姻，叫他成就。你说可忙不忙?可好笑不好笑？”一时黛玉红了脸，啐了一口道：“你们都不是好人!再不跟着好人学，只跟着凤丫头学的贫嘴贱舌的。”

　　林妹妹没遮拦，宝哥哥了无心机，两人相处亲密，阖府上下尽知。故有此处宝钗的打趣。奇怪的是，也有和尚说宝钗的“金”要配“玉”，眼前的“宝玉”自然是上上之选，此处我却没有闻到宝钗的哪怕一丝丝的醋味儿。

　　第二十八回元春赏端午的节礼，宝玉和宝钗的一样，宝玉听了，笑道：“这是怎么个原故？怎么林姑娘的倒不同我的一样，倒是宝姐姐的同我一样！别是传错了罢？”宝玉心中也一直视自己与林妹妹为配了。

　　第二十九回宝黛之间又闹了一场，贾老太太抱怨中脱口而出“不是冤家不聚头”，其实应无多指，但听在宝黛耳中，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也是一种缘分。有些夫妻吵吵闹闹一辈子，不吵不闹还不自在，自然宝黛要都低着头细嚼这句话的滋味儿，不觉的潸然泪下。虽然不曾会面，却一个在潇湘馆临风洒泪，一个在怡红院对月长吁，正是“人居两地，情发一心”了。

　　第三十二回宝玉对黛玉的痴情表白，两人互相说了一段掏心窝子的话，结果宝玉的话竟说给袭人了。才有袭人此后在王夫人面前中正平和地汇报和建议，引起了王夫人等对宝玉居大观园身边一群美丽青春的姐妹、丫鬟的隐忧。

　　第五十七回紫鹃为着黛玉和自己的前途，试宝玉心迹，结果把宝玉急得迷了心窍，又是阖府不宁，直到宝玉好了之后：

　　紫鹃笑道：“你知道，我并不是林家的人，我也和袭人鸳鸯是一伙的，偏把我给了林姑娘使．偏生他又和我极好，比他苏州带来的还好十倍，一时一刻我们两个离不开．我如今心里却愁，他倘或要去了，我必要跟了他去的．我是合家在这里，我若不去，辜负了我们素日的情常，若去，又弃了本家．所以我疑惑，故设出这谎话来问你，谁知你就傻闹起来。”宝玉笑道：“原来是你愁这个，所以你是傻子．从此后再别愁了．我只告诉你一句趸话：活着，咱们一处活着，不活着，咱们一处化灰化烟，如何？"紫鹃听了，心下暗暗筹画。

　　宝玉黛玉两个冤家一见面就闹出事，这一番更是闹大了，真可谓天翻地覆。在贾府上下眼中，在亿万《红楼梦》读者眼中，宝黛的事明得不能再明，因为贾老太太疼爱宝玉，当然也疼爱黛玉，自然二者配合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第六十六回兴儿笑道：“若论模样儿行事为人，倒是一对好的．只是他已有了，只未露形．将来准是林姑娘定了的．因林姑娘多病，二则都还小，故尚未及此．再过三二年，老太太便一开言，那是再无不准的了。”这里所说的，便是贾府上下人等（部分，非全部，而且是关键的掌事的人选）所想。

　　我国古代小说，有的故事是才子佳人开篇就遇见，一见钟情，然后经历一番坎坷，终成眷属，皆大欢喜，大团圆结局。

　　现代爱情剧中，但凡见到一男一女相亲相爱，马上谈婚论嫁，我就为之心紧——他们这个婚是肯定结不成的，肯定要生变故的，然后……剧情错综复杂，风云变幻，跌宕起伏，反正，吸引眼球跟随，才成其为连续之剧。

　　《红楼梦》是一部相当成熟，而且技法相当高超的经典小说，其“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均为高妙的小说技法，就像大观园入园处一座小山那样，用遮掩法，胸有极大丘壑，而非让你一睹为快。

　　于是，越是明眼里写宝黛之间的精神契合，痴情表白，乃至于众人眼中的连理，宝黛二人越不能再一起。

　　之所以说强势的“金玉良缘”，一是有“先天”的“和尚道士”的话，一是贾府自元春起的诸人选择。

　　《红楼梦》第八回“贾宝玉奇缘识金锁 薛宝钗巧合认通灵”中，宝钗与宝玉互看通灵宝玉和金锁，金与玉相对，上面镌刻的文字也相对，一个是“莫失莫忘，仙寿恒昌”，一个是“不离不弃，芳龄永继”。故宝钗看了，不禁念了两遍，故宝玉口中道出“姐姐，这八个字倒和我的是一对儿。”

　　此乃和尚道士的安排。所谓的姻缘天定。

　　第二十八回元妃送的节礼，“老太太的多着一个香如意，一个玛瑙枕。太太，老爷，姨太太的只多着一个如意。你的同宝姑娘的一样。林姑娘同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只单有扇子同数珠儿，别人都没了。大奶奶，二奶奶他两个是每人两匹纱，两匹罗，两个香袋，两个锭子药。”这个地方与宝玉的姻缘眷属问题有着极为重要的关联。元妃——元春是宝玉的嫡亲姐姐，身份尊崇，由“天地君亲师”的序列，连祖母贾老太太、父亲贾政等人都要行跪拜礼的。她的赏赐可不能随心所欲，那是很讲究规矩礼仪的。给老太太怎样送，给太太、老爷、姨太太怎样送，给弟弟妹妹们怎样送，一丝不苟。节礼中，就宝玉与宝钗的一样，黛玉跟迎春、探春、惜春一流了。

　　早在省亲之时，元春便极为赏识林、薛二人的才气过人，但不可能有过多接触，细致了解。

　　为何元春就能以赏赐节礼的方式确定着一种安排？

　　元春是宝玉的姐姐，小说中更言“其名分虽系姊弟，其情状有如母子”，元春关切着幼弟宝玉，势必与贾母、王夫人等有着沟通。小说中没有明面上的文字，但元春赏赐的节礼，足可以代表了贾府掌话语权者对于“金玉良缘”的肯定态度。

　　第三十五回贾母道：“提起姊妹，不是我当着姨太太的面奉承，千真万真，从我们家四个女孩儿算起，全不如宝丫头。”贾母口中极赞宝钗，而且将她与自家的“四个女孩儿”作比。

　　哪四个女孩儿？元、迎、探、惜？

　　我认为不是。这里面应该没有元春。元春已经封为帝妃，算出嫁女，是妇人，而非“女孩儿”。

　　四个女孩儿，应该是迎春、探春、惜春和黛玉。前面三春不说了。那么，黛玉咋又算成贾府的了？黛玉自姓林，确不算贾府中人，但黛玉是贾母的外孙女，跟宝玉乃姑表兄妹关系，很近。说到宝钗，宝钗的母亲薛姨妈乃王夫人的姐妹，宝钗跟宝玉之间是姨表姐弟。黛玉之于贾母自然亲近，过于宝钗之于贾母。与宝钗比较，自然把黛玉也算上了。

　　而且这一算上，黛玉跟宝玉无缘了。

　　贾母极赞宝钗，王夫人也马上附和。

　　贾母心中，宝钗越来越成为孙儿媳妇的不二人选了。

　　第四十回中，贾母笑道：“我的这三丫头却好，只有两个玉儿可恶。回来吃醉了，咱们偏往他们屋里闹去。”贾母口中“两个玉儿可恶”。一个是宝玉，一个是黛玉，前文所谓之“不是冤家不聚头”者。这个口吻也来斟酌一下：宝玉“可恶”，贾母自幼疼爱他，宠溺他，此处的“可恶”有爱极又不可奈何之态；黛玉“可恶”，性情孤僻，口没遮拦，毕竟是外孙女，外孙而非嫡孙，贾母拿她不是心疼，却很是头疼吧！

　　随后贾母看宝钗居处太过于简朴，然后评价并亲自为其布置。有专家言贾母此处对宝钗持否定态度。我对此有不同看法：这里正是写到贾母极为夸赞宝钗稳重无浮华，因爱重而拿出自己的“梯己”爱物来为宝钗布置，规格够高的。是对待孙媳妇的规格。

　　如此看来，“金玉良缘”在《红楼梦》中，真个是很强势的。

　　六十二回中，

　　底下宝玉可巧和宝钗对了点子，宝钗便覆了一个“宝”字，宝玉想了一想，便知是宝钗作戏，指着自己的通灵玉说的，便笑道：“姐姐拿我作雅谑，我却射着了。说出来姐姐别恼，就是姐姐的讳——‘钗’字就是了。”众人道：“怎么解？”宝玉道：“他说‘宝’，底下自然是‘玉’字了。我射‘钗’字，旧诗曾有‘敲断玉钗红烛冷’，岂不射着了？”湘云说道：“这用时事却使不得，两个人都该罚。”香菱道：“不止时事，这也是有出处的。”湘云道：“‘宝玉’二字并无出处，不过是春联上或有之，诗书纪载并无，算不得。”香菱道：“前日我读岑嘉州五言律，现有一句，说：‘此乡多宝玉。’怎么你倒忘了?后来又读李义山七言绝句，又有一句：‘宝钗无日不生尘。’我还笑说：他两个名字都原来在唐诗上呢。”众人笑说：“这可问住了，快罚一杯。”湘云无话，只得饮了。

　　没办法，宝玉、宝钗的名字竟也是一对！

　　除了“木石前缘”“金玉良缘”“金麒麟”伏白首双星这三者外，宝玉居然还有另外姻缘配合之可能。

　　这更使得《红楼梦》中宝玉的情缘更加扑朔迷离。

　　《红楼梦》端午节清虚观打醮，

　　那张道士又呵呵大笑道：“前日在一个人家儿，看见位小姐，今年十五岁了，长的倒也好个模样儿。我想着哥儿也该提亲了。要论这小姐的模样儿，聪明智慧，根基家当，倒也配的过。但不知老太太怎么样?小道也不敢造次，等请了示下，才敢提去呢。”贾母道：“上回有个和尚说了，这孩子命里不该早娶，等再大一大儿再定罢。你如今也讯听着，不管他根基富贵，只要模样儿配的上，就来告诉我。就是那家子穷，也不过帮他几两银子就完了。只是模样儿性格儿难得好的。”

　　前面第二十八回，元春刚赏赐了端午节礼，宝玉和宝钗一样的。寓意着二者的配偶一事。

　　二十八回之前，贾母也早知宝玉、黛玉两个“不是冤家不聚头”情义匪浅。

　　这里清虚观打醮，听张道士说一个人家儿的小姐，贾母先推脱宝玉还小，等再大些再说，但也不是忽悠张道士，叫他打听着，不管根基富贵，模样要好，性格要好，自然就好。

　　黛玉模样好，性格不好。不合适。

　　宝钗模样好，性格好，而且元春也发话了。合适。

　　但是，作为贾府这等人家，有资格多考虑几个候选，这也是人之常情。何况宝玉这时尚小，婚配问题真还不急。

　　《红楼梦》第五十回“芦雪庭争联即景诗 暖香坞雅制春灯谜”中，贾母赞叹恰似《艳雪图》上美人的宝琴。大观园里真热闹，先有黛玉、宝钗、湘云、探春等绝佳女儿，又来了宝琴等同样绝佳女儿。如此绝佳之人，竟能入了贾母的法眼。

　　《红楼梦》通篇（今天的通行本）能让贾母动心为宝玉求配的，居然是这位宝琴。然而宝琴已经许了人家。自然不用再提。

　　自然，至少我们可以知晓，在贾母心中，黛玉是没有份儿的了。宝钗有份儿，极好的备选，但若有更好的，那也另说罢。反正都没挑明。大有回旋空间。

　　第五十五回凤姐与平儿说家里用度：

　　（凤姐）又向平儿笑道：“你知道我这几年生了多少省俭的法子，一家子大约也没个背地里不恨我的。我如今也是骑上老虎了，虽然看破些，无奈一时也难宽放。二则家里出去的多，进来的少，凡有大小事儿，仍是照着老祖宗手里的规矩。却一年进的产业又不及先时多，省俭了外人又笑话，老太太、太太也受委屈，家下也抱怨克薄。若不趁早儿料理省俭之计，再几年就都赔尽了。”平儿道：“可不是这话!将来还有三四位姑娘，还有两三个小爷们，一位老太太，这几件大事未完呢。”凤姐儿笑道：“我也虑到这里，倒也够了，宝玉和林妹妹，他两个一娶一嫁，可以使不着官中钱，老太太自有体己拿出来。二姑娘是大老爷那边的，也不算。”

　　凤姐所说的“宝玉和林妹妹，他两个一娶一嫁”，究竟咋回事啊？究竟是宝玉和林妹妹之间，“一娶一嫁”是宝玉娶黛玉、黛玉嫁宝玉？还是宝玉娶宝玉的，黛玉嫁黛玉的？凤姐这里的话说得真有水平，真有歧义。你怎么理解似乎都可以的。

　　从《红楼梦》语境，凤姐最会揣摩贾老太太心事。凤姐势必知道贾母不喜黛玉，或者至少不考虑将黛玉配与宝玉。所以，这里应该说的是，宝玉娶宝玉的，黛玉嫁黛玉的。

　　云山雾罩，或明或暗显出若干可能，但任一头绪都不按定。

　　真好看！